甲三堡垒的修士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天见到的场面。
一支庞然百丈的玉石巨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人影宛如戏耍般掷动不休,每次向前高高抛起,几十丈后又赶到下方再次借力前掷,就这么一次次的向前奔动着。
每当他落地之时,那隆隆的声响比雷声还要惊人,数百里下来,后方留下了一个个十余丈宽的深坑和一道道龟裂而开的裂痕。
雷震真君在空中四处驰援着,帮虎泉真人收拢着队形,指挥两侧的修士缓缓后撤,原本撤退时往往便是伤亡最大的时候,但幸好蛮人战士也都已经惊呆,攻势减缓了许多,倒让他们轻松了不少,也有暇时不时的回头看上几眼。
看到项杨搞出来的场面,他几次差点没从天空栽下去,想想自己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但就算那些高阶真帝,狂化之后也绝无这般巨力啊!
这小子还是人嘛?
能将那恐怖的祭魂收服,那还能解释是他背后的大能给的护身宝物的功劳,可如今那可是完全凭着他自身之力啊。
山海界这么多年来,出过这样的怪物嘛?
就这样一路狂奔,速度快了太多,三炷香不到,项杨便已赶到了甲三堡垒之前的山脚下。一路过来,他前前后后爆发了十二次祖龙节点之力,每次三颗,这损耗却也不小了。
不过以他如今的肉体强度,一次爆发三颗祖龙节点已经造成不了太大的后遗症,每次持续的时间也长了不少。
他估摸着,这三十六个祖龙节点想要重新补满,估计最少耗费一个九鼎仙宗的财力,那还是在能收到足够的天材地宝的情况下。
不过有祭祀法坛在手,这点损失却也算不得啥了!
这件本名聚魂塔的异界宝物,虽然在天衍口中只不过是质量下乘的东西,但对如今的项杨来说却是极为有用。
它最大的功效有几个。
一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隔绝天道意识的注意,让未度仙劫的仙灵得以在内沉睡躲避。
二是可以通过从外部吸纳精血对其内的仙灵进行供奉,在有必要的时候,付出一定代价,可以让仙灵临时塑出真身。
三来可以依托仙灵的力量通过某种奇妙阵法的转化形成一定范围内的禁法区域,区域的大小和禁法的威力视仙灵的等级和能力而定。
第四种也是项杨最为看重的一种。
聚魂塔可以吸纳并保存各种兽类的天赋异能和本源,在有需要的时候,可以短时间加持或者通过某种仪式以图腾纹的形式外附,这也是蛮人身上图腾的由来,五行豁免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当然了,这种手段确实太过变态,所以使用起来也有很多限制。
首先对接受图腾纹的战士,肉身强度上的要求极高,稍有不足,便会暴体而亡。
其次,图腾纹的附身时间有限,最高不超过十年,十年后便要寻找新的妖兽重新举办仪式,而且效果也会根据时间的流逝而衰减,一般来说,五年就得更换。
可这些限制,对项杨来说真心算不得啥啊!
他的肉身强度可以称得上山海修士第一,就算至尊也未必如他...话说至尊都是舍了凡身蜕了凡骨之人,原本也没有真正的肉身了...
另外,兽类的本源大多集中在兽丹之上,项杨别的不多,兽丹可是大把的。
他在迷途火窟重组身躯时,几位大佬联手之下虽然用掉了许多,但依旧留下了不少,灵兽的不说,就连仙兽的兽丹都有十来颗,原本觉得这仙兽的兽丹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狂暴和充沛,虽然不怕暴体,但消化起来也确实困难,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使用方法,
如今有了这聚魂塔转化,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机会。
至于附身的本源会流逝...有一元祖龙诀在,什么能量逃脱得了?
另外那些天赋异能或者五行豁免也是不错的添头,毕竟他如今木、火、土三系的法术抗性已经极强,但水系和金系仍有不足,而且毕竟境界还低,使不出太大威力的法术。
除此之外,用天衍慢慢琢磨,总能将这聚魂塔诸多功效琢磨透彻,倒是如能加以改进,手下那些浮玉宗修士也能多些保命的手段。
他一面琢磨着一面感慨,这只是一个下乘的仿品而已,那真正的聚魂塔又有多强大?那所谓的异界又是怎样的景象?
想到此处,他忽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冥冥之中有种极其不安的感觉传来...
这种感觉一泛起,便再也按捺不住,让他突然间有些心浮气躁了起来。
此时,这聚魂塔已经被搬到了甲三堡垒之后的一处秘地保存,据虎泉说,他已向三清原方向将这几日的战讯传去,不日便有大能率队赶来协防。
当然,这是项杨的战利品,他提出要留下参悟一些时日自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估计甲三堡垒这一带会成为蛮族主攻的方向之一,三清原方面肯定会派出足够的人手前来保护。
他走出秘地,直接登上了甲三堡垒的顶端,朝着身旁巍峨的山脉看去。
虎泉真人已将绝大部分的战力都派到了最前方的丙字防线,以免遭到蛮族的偷袭,此时的甲三堡垒上一片寂静,只有篝火熊熊,发出噼啪的脆响。
此时又已入夜,夜风徐来,白天战事留下的痕迹未曾散尽,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淡淡的新鲜血腥味,和原本便有的陈腐血味纠缠在一起,那种嗅感,实在谈不上有多美好。
不过被寒风一吹,因为过度使用天衍而带来的眩晕之感却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过,虽然身为修士,睡眠可以用修炼来代替,但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却还需要偶尔的放松。
他就这么站着,远远的眺望着远处天边的蛮营,距离实在太远,营地中点燃的篝火从这个方向看去细小如萤,但是数量实在太多,倒似在那里铺成了一条繁星闪烁的银河。
“万年蛮乱究竟因何而来?蛮族到底想做什么?”
项杨心中隐隐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有一层薄纱即将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