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耀起时,城墙上,项杨心头也是一颤,幸好,骆天心他们所在的法舟冲在最前方,已然安全渡过,否则的话,哪怕有那十二位至尊在上,也未必能扛得住如此诡异而又狂暴的攻击。
不过随之雷声一响,他心中却又浮起了一丝欣喜之意,所谓雷鸣魔域,可不仅仅只是魔气而已,最可怕的便是这种雷电,那是来自髒源的特殊异象,虚空之雷。
髒源是何物?那是来自混沌之中的奇宝,比鸿蒙残枝、母源息砂更要珍贵几分,真要比较的话,只有这两件宝物的真身鸿蒙树、息土才在其之上,至于源火、黄泉和昊神光,则要逊上一筹。
这是多宝仙王一生最大的机缘之一,也正是因为拥有了髒源,他方才有机会炼制出了混元道宫这件本命之宝。
最终,也是因为髒源的存在,他才能放心将封印着三魂七魄的十三道混元之门藏匿在了雷鸣魔域边缘,因为,髒源乃是那位也要忌惮几分的宝物。
原本项杨还以为时间太久,髒源不知出了什么变故,故此这雷鸣魔域之中只留下了魔气,而失去了雷鸣之意,但如今看来,其威不减当年,真乃幸事。
他却不知,数万年之前,髒源确实已经陷入了沉寂之中,在他前段时间激发了十三道石门之后,感应到了多宝仙王的真灵气息之后方才醒来,而后又受到了三位至尊法则之术的引动,这才发威。
这也是数万年来,雷鸣魔域第一次有混元之雷鸣起...
雷声一响,举世皆知!
......
蛮族阵营之中,六大王族祭坛和十二座顶级祭坛高高耸立,十八头气势惊人的祭魂,身躯已然凝结成了实质,正在空中盘旋来去。
在这十八座祭坛正中,那一团九色奇火正在熊熊燃烧。
雷声响起,那奇火忽然停止了跳动,随后,九瓣火苗朝内涌去,化作了一只五彩缤纷的眼珠,浮空而起,朝着远处的雷鸣魔域看去。
不多时,所有的祭司都听到了一声声奇异而又悠长的叹息声,那是神语...
“髒源...多宝...难道他还活着...他竟然还活着?”
......
北神州三清原神殿之内。
一群苍老无比的祭司正在一尊造型怪异、好似一团扭曲火焰一般的神像前虔诚的祈祷着。
和百年之前相比,这具神像显得更为威严了许多,上面布满了一道道火红色的神纹,每一道神纹皆散发着炫目的红光,将神像笼罩在内,结成了一个巨人的投影。
将近百年时间,原本祭祀给星空之门的祭品有七成都被这巨人拦截了下来,海量的精血和冤魂让他已又多恢复了一丝,对于他这种境界的存在来说,哪怕只是一丝,也已是了不得的进步。
那巨人似乎正在沉睡,胸口还在微微起伏,悠长的呼吸极有规律,一吸三个时辰,四周有滚滚的元气如巨龙一般灌入身体,一呼也是三个时辰,四周的火焰神纹便会更为明亮一些,而那投影也会变得更为凝结如真。
雷声响起,那鼾睡之中的巨人被惊醒,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乎由于刚醒来的缘故,未能控制好气息,七窍之中皆有火雾逸出,四周,数十名祭司躲避未及,一声不吭的便化作了一堆堆小小的灰烬。
巨人毫不在意,朝着远方看去,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半晌之后,神殿之内响起了隆隆的声音,同是神语:“那家伙竟然把他给招惹出来了?唔,果然是个麻烦鬼啊...准备天降神纹吧...”
......
九天之外,不知何处的虚空之中。
三块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一切,那是三座庞大无比的大陆,此时已经牢牢的聚集在了一起。
但在它们相连之处,依旧有一道道时空裂缝冲天而起,将虚空都扭曲成了层层波纹,将整个世界都撕裂。
空中,有一道最大的时空裂痕,横贯虚空,似乎是这方世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时时有一滴滴浑浊的液体从中滴落,化作各色元气,飘散与空中。
在这里,罡风肆虐,撕碎着一切,偶尔有巨大的山峰被时空裂缝吸起,只要一触,那比精钢还要坚硬百倍千倍的山石便会泯灭无踪,化为齑粉。
但在这种环境之下,却有两支巨大无比的手臂自正中伸出,牢牢的把住了两边的大陆,手臂之上有五色光晕流动,无论是时空裂缝还是罡风都无法侵蚀其分毫。
雷声响起,直贯九天,那两支巨大的手臂纹丝不动,但手臂上的光晕却剧烈的颤动了一下,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
在最中央的一块大陆上,一道灰蒙蒙的光亮笼罩着一片灰暗的空间,一座黑白两分的巨大建筑居中而立。
建筑之中有一片空间,最深处矗立着一座高塔,鼎帅和老笔头、凰后等人正愁眉不展的坐在塔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忽然间,雷声响起,鼎帅和老笔头顿时跳了起来,愣愣的朝四周张望着,前方的高塔之上,有黑色的光晕流动,不一会便凝结出了一个人形,乃是一位老者。
他明明看似老气横秋,可一张脸却光洁的很,颌下长须拖地,每一根胡须末梢都似乎有细沙一般、小小的虚影正在那挣扎不休,正是魂帝。
他似乎也是被那雷声惊动,十数万年来,第一次出现在混元塔外。
这雷声来的猛去的也快,不多时便已销声匿迹,但无论是魂帝还是鼎帅等人,皆激动不已,对视许久,迟迟无言。
......
新深渊之城中,老锅盖正蜷缩在背壳之中呼呼大睡,几位娇俏的海族女子跪伏在旁,轻轻的帮他揉捏着露在壳外的大腿。
忽然间,雷鸣四起,万丈海水依旧难挡其声,老锅盖突然好似被踩着了尾巴的兔子一般窜了起来,惊魂未定的朝着四周张望着,半晌才拍了拍干瘪的胸脯,长舒了口气。
“还以为那家伙打上门来了呢...不会的不会的...我对他那传人可是仁至义尽了,那家伙脾气再怪总不能找我撒气...肯定是做噩梦了,咦,不对啊,你们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方才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