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围墙上,一个小树枝后面,杜小鱼猛然一窜。
“小姐小心!”小婵惊呼道。
但杜小鱼乃专业武者,身体在空中一扭,整个人翻上三四米高的围墙,稳稳站住。
“小婵,你往上跳一些,把手给我。”
杜小鱼在围墙上蹲下来,将手往下伸着。
“小姐,这样好吗?”
杜小鱼道:“废什么话,先上来。不然被白管家看到就不好了。”
爬上围墙,头顶是一颗歪脖子树,枝丫正好将他们的身形盖住。他们能大概看到护卫所在练功院的情景。
十分钟后,两人面色惨白地跳下围墙。
“这人……好强啊。”杜小鱼摸着下巴道。
小婵伸手将杜小鱼头上粘的一片树叶摘下,道:“小姐,我觉得还是好好跟着李吾仙学一段时间吧?”
“可以是可以……只要别和上次血月门那人样……”她鼓起腮帮,话还没说完,小婵道:
“小姐,有道理!不如试探一二?”
“怎么试探?快说,卖什么关子!”
小婵拉着小姐到凉亭里,如此这般耳语一番,听得杜小鱼抚掌大笑,在小婵头上轻轻打了一下。“有你的!”
小婵缩了缩脖子,嘻嘻一笑。
……
教导完护卫后,按照总督府的时间,李吾仙开始午餐。
总督府的厨师手艺精道,提供的菜中西合璧,李吾仙大快朵颐,饭后一看时间,离约了杜小鱼的时间尚早。
总督府有午休的习惯,那家丁问李兄需不需要休息。李吾仙一想时间还早,跟着家丁去住处看看。
那家丁早就得到指示,带着李吾仙穿廊走院。
不一会儿,一所小院前,家丁笑道:
“李少侠,就是这里了。呵呵,这是老爷精心安排的。老爷因公事所需要上京,过几天回来,临走前特地给了两个机灵的佣人,少侠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他们说。”这家丁名叫蔡文,在总督府也有十几年了。
“恩知道了,有劳管家。”
“哪里的话。”
住处紧挨着杜北海的书房,看来是有心照顾了。
房间是一个小四合院式的精致院落,杜北海还提供了一男一女两个佣人。男的叫阿土,女的叫豆豆。
这称呼让李吾仙突然想起聂红豆,不知她如今怎样?
“你俩个这段时间好好照顾李少侠的饮食起居,不得有误。”蔡文是这两人的顶头上司,这时出言吩咐道。
“好的,文哥放心。”
“是,蔡管。”
两人连声称是。
“如此,李少侠稍事休息,休息好后,再去见小姐不迟。我先告辞了。”蔡文道。
“好的,蔡管家慢走。”
李吾仙也没什么需要他们服侍的,蔡文一走,李吾仙就道:“你两个平时不要过来,日常饮食按时送来这边就行,不需要在厅里吃了。”
阿土是个瘦瘦的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此刻弯腰道:“好的李少侠,其他还有什么吩咐吗?”
李吾仙想想也没什么具体的事,自己练功的工具都放在望湖山庄,光负重工具就有八百多公斤,不方便运输,他不想折腾,这几天就好好打熬内功好了。
于是道:“没什么了,我休息了,有事叫我。”
“好的,好的。”
那豆豆是个圆脸少女,大概十五六岁,一双妙目不时扫过李吾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吾仙看向她,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豆豆唰的脸色通红,双手绞着一边,嗫嚅道:
“李,李少侠,我,我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说罢。”李吾仙对他们一视同仁道不因下人而轻视。
豆豆斟酌半晌,又看了一眼阿土,见阿土轻微摇头,她一时踟蹰起来,但最终还是说道:
“豆豆…小时候和爹爹学过功夫,但一直在业余四段徘徊,日常打杂时间外,也常常偷偷练功,但是因为没有师父指点……”
这时阿土道:“豆豆,你在乱七八糟、朝三暮四地说些什么?李少侠是何等风流人物?连徐渭大人都要退避三舍,你是什么样人物,敢劳烦李少侠不成?”
这阿土没什么文化,平日爱听评书,攒钱买了个广播,每日听游侠儿的故事,模仿里面的话语。却不知听得津津有味,但自己说出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李吾仙对阿土的成语用法惊为天人,笑道:
“无妨,有什么话就直说。”
阿土点头哈腰一笑,道:“李少侠深明大义,豆豆那你但说无妨了。”
豆豆害羞道:“我想展示一下功夫,让李少侠点评一二,最好…最好能指点几句……我,我不知道自己练得对不对。”
“那这简单,你将功夫展示给我看看。”
豆豆一眼喜色,脸色更红,低声道:“多,多谢李少侠好。那…那就在这里吗?”
“可以啊。”
“好。”豆豆深吸一口气,然后蓦然小脸严肃,啪啪啪打了一套掌法,有几分虎虎生风的意思。
李吾仙笑道:“掌法不错,好像是南方的《串花掌》?”
李吾仙自己修炼的武技云雾七式、金刚四式中,都有对于江湖上其他武技的优劣和介绍,一看豆豆的掌法,就知道是一套大路货的不入流掌法。
这掌法是一位女武者所创,后来被一个小门派融入了擒拿跌打的招式,发扬光大,在平民中有不少人修炼。
豆豆收功后,气喘吁吁,胸脯一鼓一鼓,道:“对,正是串花掌,李少侠真厉害。”
李少侠想了一下,道:“这门掌法我所知不多,不过今日我已大概了解了,等我这几天好好想想,再给你意见吧。”
豆豆面色一黯,低声道:“好。”
那阿土有眼力劲,这时忙轻轻拽了一下豆豆的衣角,打了个眼色。
“那少侠您好好休息,我们告辞了。”豆豆道。
“嗯。”
等出了门,阿土道:“你咋一点都不明所以呢?他是大宗门的弟子,眼观六路,自然不会给我们这种人好处。”
阿土看着豆豆情绪低落,不忍道:“放心,别伤心了。咱俩一个村的,我会照顾你。咱们在总督府好好当个下人,居安思危不是挺好。赚点钱回家圈一块地,以后也有个营生。不要整天好高骛远,让江湖人笑话。”
豆豆嗯了一声,道:“我去浆洗衣服去了。”
李吾仙遣走二人后,立刻盘膝打坐,锤炼真气。他如今内力充盈,即便几天几夜不睡,也精神得很,许多时候睡觉只是在闭目练功罢了。
到了下午两点,李吾仙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才一振衣衫,出了门。
门外,豆豆和阿土正在一旁站着,豆豆道:“李少侠,小姐已在院子里等你了,我带你去。”
“嗯,走吧。”李吾仙淡淡地道。
小姐的院落,男家丁是不许靠近的,这阿土却是不能去。
阿土看着二人走远,喜滋滋地掏出广播,在树荫下听起了游侠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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