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后,柳小姐练功许久,出了一身汗,丫鬟翠翠服侍着小姐回房洗澡。
只留下那老者和铁牛相对叹息。
铁牛道:“小姐这功夫,在她这个年纪,已经算很好了,奈何……想要比武赢下名分,还是差了许多。”
那老者点点头:“没办法,尽力而为吧。如今家族已经是日暮西山,不得不行此一搏了,如能挂靠在道门的下院,以后这家族就还可以继续,如若不然,一切都很难说了。天下这局势,唉……”
铁牛道:“也亏是五云山那边对俗家世家依附他们,给了一条路,否则许多世家在如今年代也真不好混。三叔,我听说洋人的公司也是这么干的,他们叫并购,和五云山做的一眼。”
那三叔道:“非也,我觉得五云山那边,另有考虑,道门有宗师真人,他们的眼界和谋划,非是我等可以理解。不说别的,就说他们的寿元极长,见识过种种事情,这见识这一关,普通人就不如他们。”
铁牛点点头:“对了三叔,我上次听人说,如今天下又有新人证道宗师了,好像年纪不大,据说二十岁不到。”
那三叔笑骂:“这你都信?”
……
“哗啦!”
那柳小姐的闺房中,烟雾升腾,那泡好了药物的澡盆里,柳小姐正半躺在里面,脸上露出一丝略显痛苦的表情。
那翠翠一边为柳小姐推宫活血,一边不禁埋怨:“小姐,你这样太受累了,要我看,你不如寻个人把你自己嫁了吧?以后让姑爷帮你重振家族!”
那柳小姐,笑道:“瞎胡说。”
翠翠吐了吐舌头:“唉,方才三叔又说,你这功夫,还有所欠缺,他正着急呢。据说他最近想着琢磨一些新招式出来,看看能否让你出其不意。说起来,我是真气啊,小姐,你的天赋明明是天下第一,但他们派出去的参赛人,都是比你多修炼了是十几二十年,你太吃亏了。”
那小姐到:“只怨我柳家,长辈们凋零得早,唉!另外,天赋天下第一,我还差得远……据说南边有人二十岁不到成就半步宗师,前段时间还听人说有人证道宗师,也是年纪轻轻,比起他们我差得远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假的。打娘胎练功,也不可能啊!”
“这块轻点!”柳小姐秀美微微一蹙,长时间的练功,让她的身体有些暗伤:“嗯,你说的对,江湖讹传很多。”
那翠翠突然眼睛一亮:“就是不知道那上船来的公子武功如何,看他那呆样,长得倒还不错,如果武功过的去,不如招赘到咱们家,小姐以后可以让他练功,去帮你打擂!”
“死丫头,再胡说打你。”
……
另一边,李吾仙一直在船尾吹风。
他修炼时间久了,无时无刻不在品位自然天道,感受着一丝丝的风,李吾仙继续在筛选武技。
不多时,一阵香风吹来,夹杂着沐浴香波的香味,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背后响起:“喂,傻书生,你哪里人?”
李吾仙早已察觉到来的是那丫鬟,闻言道:“羽民省。”
翠翠笑道:“哟?那很远啊,去五云观干嘛?”
李吾仙知道,这丫鬟应该是受指使来问自己的来路的,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道:
“见见他们掌门。”
翠翠哈哈大笑:“哈哈哈,洞玄子真人还有客人啊?百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嘛!”
说着她上下打量李吾仙:“看不出来,你很风趣啊。对了,我三叔请你喝茶,走吧。”
李吾仙点点头,到了船前,那老者这时在甲板上摆了茶具和一小壶清酒,李吾仙也不客气,直接在老者对面坐下。
寒暄几句,那老者道:“我方才细细想来,公子之前上船的身法,与我北地武功颇为不同,但也有几许玄妙之处,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在江湖上,不能问人修为,但问别人师承是可以的。
那老者担心李吾仙误会,主公介绍自家道:“我等乃是桃花谷武道世家柳家,想必你应该听过吧?”
“久仰。”李吾仙道,其实他根本没听过,”柳家的功夫,内力绵中有刚,招式中繁复却不冗余,是个很好的功法。
我的师承,来自羽民省金云门。至于现在,修为有点杂,呵呵。”
以李吾仙的见识,别说他们之前还练功了,哪怕没看到他们练功,只要神识感应一下对方的真气运行,便对对方的武功了解个七八成了。
“金云门?石通石先生么,可惜了!”
老者一惊,嘴里嘀咕一声。
看来石通的消息,已经在北方传播甚广,只不过李吾仙灭血月门的消息,这些江湖中层还没听说过。
“原来是名门之后啊,幸会幸会!”
那老者似乎想说什么,这时面色不定,想了一会,他还是道:
“少侠,你既是名门大派出来的,我也不相瞒,此次实在有一事相商。”
“请讲。”
“不知,少侠你宗门可有一些武技,是可以外传的?”
“恩?老丈何意?”
那老者道:“实不相瞒,此次我们是要去参加一个比武盛会,但对方对我们家传武功的路数了解甚深,因此,我们寻思着是不是准备几手对方不知道的武技,突如其来让别人防不胜防,也许是个撒手锏。少侠放心,我们桃花谷有内传和外传两种功法,如若不弃,我便用十招外传缠绕武技,来换取贵门派的几手外传武技。”
……
“三叔……”
此刻,房间里,那柳小姐修为不错,自然听到了谈话,轻轻叹了口气。
她的家传武功是很不错,但她的对手也都是很不弱。这年头,世家武功已经不如宗门了,宗门兼收并蓄,武功体系越来越完善,而世家往往延承了保守的路数,很少交流武道。
“三叔为了家族,也开始慢慢变了。”她若有所思。
……
“这样么?”
李吾仙暗道这真巧了,自己想收徒,还没开口,别人到要自己教功夫,当然了,他也明白,这不是对方想拜师,而是对方想“交换”武学。
老者怕李吾仙误会:“放心,只挑一些不是北地的武学,类似短期见效的奇招,不是要传承性功法。如若少侠不弃,老朽先将我的外传武技演练一下?”
“那却不必。”
闻言,李吾仙道:“不过,武之一道,短期能见效的,都非是长久之计,要想证道宗师,还得需要慢慢夯实基础。其实我看你们柳家年轻一代,也未尝没有武道天才,稍加调理,未尝不是一代宗师。”
那老者只当李吾仙说的客气话,呵呵一笑,道:“好!那还请少侠找一些容易上手的,此次我等进入五云观后,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时间,最好合适在一个月半个月就能出成果的工夫。”
李吾仙微微思索,然后道:“好说,这个李某很擅长。”
那老者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话,“擅长?”他微微一笑,“那好,还请少侠演招。”
李吾仙之前已经感应到,桃花谷的武功偏掌力和指力,这时也不藏私,道:
“行,那我便演练三招掌指武技。”
那老者微微颔首,咳嗽了一声:“少侠请。”
他心下寻思,这少年这么古道热肠,即便拿出来的武技很一般,也要夸奖一番。
李吾仙早已察觉到在不远处,那小姐、丫鬟和护卫铁牛等人,正通过窗缝在偷看,他也不在意。
他的武学,早晚要整理出来,传承天下,这个想法并没有变。
于是,李吾仙略一思索,直接现场“创”了三招掌指功夫。
只见他朗声道:“相逢有缘,这六招也正好与你们的武功相合,正是天意。”
李吾仙伸手一指:“第一招,桃李春风一杯酒!”
“桃李春风一杯酒?”
在屋内,那柳小姐和丫鬟都是面面相觑,觉得这招式名字倒是与桃花谷挺搭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