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面的空气有些僵硬,副驾驶上一台摄像机正对着正在眉飞色舞的崔晓萌,开车的司机一副听到呆滞的模样。★首发追书帮★
靳颜踢了崔晓萌一脚,讪讪一笑,压低声音在崔晓萌耳边说道,“差不多行了啊,摄像机拍着呢。”
崔晓萌吐了吐舌头,露出俏皮的神色,嘻嘻一笑,点了点头。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副驾驶的摄像机,一副认真的神色,“这个到时候,我就是以你最好的闺蜜的身份出镜了吧?”
“也有可能是一天到晚惹事,需要我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不省事拖油瓶。”
“颜颜不要这样啊”崔晓萌抱着她的一只胳膊摇了摇,一副撒娇的态度,“我现在算是打败那个卫景曦成为你的首席闺蜜了,所以说交朋友这种事情,根本不是看时间的啊,一定要看性格和人品”
“小萌”靳颜听到卫景曦的声音连忙打断了崔晓萌的话,看了她一眼,赶忙转向摄像,使了个眼神。
一般来说这个眼神就是麻烦摄像把刚刚那段删掉的意思。
小白手里比划了一个欧凯的手势,没有说话。
崔晓萌还想说什么,靳颜又踢了她一脚,使了使眼色示意她说话一定要注意。
“那个,我饿了,带我去吃饭吧。”崔晓萌话锋一转,“我想吃中餐,地道的中餐馆你知不知道在哪儿?”
靳颜沉吟了一会儿,“应该知道吧。”
虽然自己不知道,但是某人知道啊。
京兆第一军区建筑群,树林掩映的某一处院子里面,陆擎深坐在餐桌前,保姆刚把汤端上来,桌上的菜丝毫未动,团团围坐了一桌的人,但是没有人说话。
“好了,吃饭吧。”
坐在朝南位置的男人发号施令一般开口说了一句话,桌上的人动作整齐划一,拿起右手边摆好的筷子。
说话的男人看起来六十出头,身体非常强壮,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从刀锋雕刻过的五官上可以找到年轻时的几分俊秀,但是这些俊秀都被时间重新塑造成为了如今的沉稳大气。
“擎深,喝点汤,”他的右手边美貌妇人轻轻地开口,拿着勺子正在盛汤,看向陆擎深的神色一副关爱的样子,“这汤啊,是我让周嫂熬了一晚上的,对身体非常好。”
“他自己没有手吗?”男人冷声开口,目光停在女人握着勺子的手上,仿佛是一根芒刺一般扎在那只手上。
半晌,女人讪讪的松了手,“那你自己盛吧,多喝点。”
“他是个成年人,自己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事,吃饭还需要你教嘛?”
陆擎深只是淡淡的扫了妇人一眼,没有说话,正襟危坐端着手里的半碗米饭,隔一会儿夹起自己面前餐盘中的菜,跟米饭一起慢条斯理的咀嚼,俨然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的规规矩矩,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仿佛是一台冰冷的机器一样做着机械而又麻木的重复动作。
餐桌坐了一桌子人,可是没有人说话,吃饭的声音都很小。
&nbs这就是陆家的规矩。
这就是陆擎深丝毫不愿意带靳颜过来的原因。
“我听奶奶说,你的公司刚收购了一个什么影视公司?你是打算要往娱乐产业发展?”
妇人忍不住开口问话。
陆擎深抬起头,没有先回话,而是看向自己对面坐着的男人,等着他的反应。
“食不言,寝不语。”男人抬头看向陆擎深,目光停留了一会儿,落在身侧的少妇身上,“你要是现在一定要说话,可以去厨房找周嫂。”
少妇皱了皱眉,似乎是被惹怒了,“陆良信,儿子一年也就回来几次啊,每次吃饭的时候你不让说话,吃完饭儿子有事就走,我一个做母亲的,一天下来跟自己儿子说的话一个巴掌都数的出来,你什么意思啊?”
“你要说话,没人拦着你。”
“是吗?你说的容易,要不是你当初非要逼着擎禹带病参加实战演习,现在我们家”
“够了没?”筷子狠狠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桌上的瓷盘子发出哐当哐当的撞击声音,陆良信冷冷的看着多嘴的妇人,泛起了一身的寒意,“擎禹是为国捐躯,是烈士,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烈士又怎么样,儿子呢?烈士能活着吗?能陪在我们身边吗?陆良信,你的良心呢?那是你亲儿子啊?这么多年你一点儿悔悟都没有吗?”
“你闹够了没有?还让不让人吃饭?”陆良信皱起眉头,攥紧了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
陆擎深轻轻地放下筷子,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语气平淡的没有意思波澜,“各位叔伯慢慢吃,我吃好了,还有事情,先走了。”
桌上坐着的都是陆良信的下属官员,平时一个个在自己的岗位上吆五喝六的,这会儿都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听陆擎深说要走,纷纷搁下筷子推脱说自己也吃好了,出去送送大侄子。
“都坐下。”陆良信的声音在客厅里面响起一道清冷的回音,“没吃完呢,吃完再走也不迟,热闹也看完了,不着急回家去说。”
“首长说笑”领头的陪着笑脸,讪讪的坐了下来,其余人也不敢再动,无奈的拿起筷子,硬着头皮继续吃饭。
妇人瞪了陆良信一眼,转身就追出了家门,淡青色的家居连衣裙,外面套着羊绒灰色外套,走起路十分优雅。
“擎深”
她追出门,被外面的冷空气吹的打了个寒颤。
陆擎深刚走下家门口的台阶,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有事么?”
“你这孩子,每次回家都跟执行公务一样,除了吃饭就没有别的事情了,家里又不是餐馆,晚上回家来住吗?你的房间我给你打扫好了,床单被套都给你换的新的。”
陆擎深抬眸淡淡瞥过二楼朝阳的一个窗台,“不用了,住惯了酒店。”
“胡说,哪有酒店住惯了的,你又不是没有家,你说你都多少年没有回家住过了,”
妇人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你今天要是不答应我,我不会让你走的,擎禹走了以后,妈可就剩你这么一个孩子了。”
听到擎禹两个字,陆擎深的眉心微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