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燕窝莲子羹做完送上楼。本书追书
宋芊语苍白着一张脸靠在床头,一副弱风扶柳的样子,女佣在她的腰上垫了两个枕头,然后端着碗,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太烫还是怎么样,刚喂了一口,宋芊语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佣人赶忙又放下碗,拿着一旁的毛巾纸巾来帮她擦拭,一边还捶着后背帮她顺气。
来来回回许多次,燕窝都快凉了,还没吃下去几口。
“我不吃了,不太舒服。”她推开面前的碗,一脸的神色怏怏。
“你这么不吃饭不行。”
陆擎深从一旁沙发上站起身,脸色阴郁,“我来吧。”
靳颜坐在一旁,眉头皱了皱,却没说话,眼睁睁看着陆擎深坐在床边,一双手环绕着宋芊语的肩膀,从佣人手中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喂宋芊语吃东西,偶尔也咳嗽,但陆擎深放下勺子,顺手拿起一旁的纸巾也就帮她擦干嘴角,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一般的护士都赶不上。
靳颜抿了抿嘴,“要不,我来吧。”
陆擎深头都没抬,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不用,你休息吧,快吃完了。”
靳颜扯了扯嘴角,“嗯。”
她离开房间,心里面有个地方好像一点点的崩塌着。
主卧里依稀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声响,佣人帮着收了碗,陆擎深扶着宋芊语躺好盖上被子了,然后宋芊语拉着陆擎深陪她说了一会儿话,都是一些小时候的趣事,陆擎深话不多却也会给一些回应。
靳颜坐在床上,将自己埋在被子里面,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生活就是喜欢跟你开玩笑,她放弃一切回到锡城想要跟陆擎深重新开始,偏偏陆擎深没回来,一个整天惦记着陆擎深的女人倒是回来了,以后同一屋檐下相处,想想心里面就堵得慌。
不多时,房门‘咔哒’一下反锁,隔绝了外面的声音,陆擎深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他脱了外套,径直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冲击着靳颜的思绪,似乎也没想出个什么门道,他就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身上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发现靳颜正对着自己的方向正在失神。
“还没睡?”他问。
听见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靳颜忽然来了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下了决心不搭理他。
陆擎深微微一愣,毛巾搭在肩膀上,朝着床走去。
脚步声一点点近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满心委屈,挣脱开来,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蠕动着往另一侧挪了挪,就是不搭理他。
陆擎深见她这副虫子扭动的样子,眼角泛起一丝笑意,上床压住了被角,靳颜扯着被子想要再往床边滚,却发现怎么扯也扯不动了,猛地回头,便看到陆擎深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躺在被子上面翻看床边的一本。
是靳颜平时拿来打发时间用的,之前从崔晓萌那儿拿的一直没看,这两天有空翻了两页却没再看下去。
拿的时候没注意,是意大利语翻译成中文的一部爱情,翻译体有些拗口,看起来很不顺畅。
靳颜扯着被子,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盯着陆擎深,一副视死如归的准烈士模样。
陆擎深低头看了她一眼,避重就轻道,“这部挺好的,你看完了吗?”
靳颜微微一愣,手里面揪着被子的力道也轻了几分,“没。”
“我给你讲讲。”
他眼中带笑,仿佛春日暖阳。
她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陆擎深合上书放到床头,起身将身下的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靳颜的目光落在一侧被冷落的封面上,“你不用看着书跟我讲?”
“我看过一遍了。”
他擦了擦头发,“不过是意大利语的版本,跟这个翻译有些差别。”
靳颜的嘴角微微一抽,这个男人既没有出国留学过,也没有念过什么外语专业,偏偏好像精通各国语言一样,之前还看他在研究一本完全看不懂是哪国语言的古书来着,后来查了查,是一本古埃及文字典籍。
“哎,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啊?”
她忽然很好奇,趴在床上抬头问他。
“很好奇么?”陆擎深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
“是啊,好像没看见你的什么毕业照之类的东西。”
“名义上来说是京兆士官学院毕业的。”
“实际上呢?”
“没念过。”
“哈?”靳颜瞪了瞪眼睛,
没念过?
“没念过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陆擎深瞥了她一眼,“不用太惊讶,就算没有上学,你们经历过得那些应试教育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所能想到的学校,我当初如果愿意去,也都轻而易举。”
“所以,你其实是个文盲?”
靳颜抱着枕头,憋着气,一副快笑断气的样子,并未将他那番自说自话放在心上。
陆擎深的脸色一僵,
文盲?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评价。
“你见过文盲能看懂外文书的?”
“不管哈哈”靳颜打了个滚,在被窝里面几乎要笑岔气,“你没接受义务教育,也没正经上学过,所以其实哈哈哈就是个文盲。”
看着靳颜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陆擎深原本僵着的一张脸渐渐缓和,也懒得费劲跟她解释军政世家的孩子凡是在部队里面待过的,只能选择从京兆士官学院毕业,他只不过是没在里面念书,但是学业却比谁都完成的出色。
等她笑够了,他将她从被窝里面拎出来,露出一个脑袋,盖好被子准备讲那本故事,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副不集中注意力的样子,没一会儿就换了想法。
刚要折腾着起来,就被陆擎深一把按住了。
面对他略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眼神,靳颜委委屈屈地望着他还在滴水的发梢,
“你头发没干。”
陆擎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压住她被子的手松了几分力道,询问道,“不听了?”
“听啊,一边吹头发一边听吧。”
靳颜从束缚中解放出来,挣脱了被子,下床蹦跶着去拿了吹风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