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铭风拉开长条椅子坐了下来,接过酒杯便压了一口酒下去。
“其实你身上有伤,还是别喝酒的好。”
颜慕枫扬了扬眉,伸手试图将他面前的杯子拿走。
辜铭风的手压在杯子上,挡住了他的动作,扯到伤口的时候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的缝合技术,真的很烂。”
颜慕枫微微一愣,
“好歹救了你一命,要不要这么拆台?”
“你怎么发现我的?”
辜铭风问这话,眼中却无警惕的意味。
颜慕枫深了一口气,“要说是直觉呢?”
“”
“小夕在我那儿,你这么久没回来,加上身份可疑,突然的全城戒严恐怕跟你有关,但我想,你应该会回来找小夕。”
所以他下楼之后沿着酒店周边找了一圈,果然找到了晕倒在花坛里的辜铭风。
“知道全城戒严跟我有关系,你还救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救你是因为小夕,我要是知道你是谁,还会说你身份可疑么?”
颜慕枫喝下一口酒,神色颇为满足,
“你算是有口福了,这是我找回酿酒秘方之后,酿出来的第一桶红酒,跟以前百年靳家的味道一模一样。”
眼前是颜慕枫三年前在京兆西城区建成的私人酒庄地下,这里相当于是颜慕枫的一个秘密工厂,这地下酒窖里面都是他这些年来的试验品。
因为靳颜跟陆擎深的关系,即便是有这个能力,他也不能拿陆家怎么办,那他能做的就是让靳家恢复以前的荣光,重新建立靳家酒庄这个品牌。
辜铭风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容貌不凡,谈吐间颇有些纨绔的风度,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眉眼间却有很深的执着,
联想到他之前的境遇,倒是让他有些惺惺相惜。
“你不打算问问全城戒严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闻言,颜慕枫抬起头,
“我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不过你要是愿意说,我也愿意听。”
“那就算了,为你好,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辜铭风笑了一声,拿起酒瓶倒满了红酒,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个秘密,算是借住在你这儿的担保。”
“洗耳恭听。”
“二十年前,我叫陆擎禹。”
颜慕枫的手微微一顿,看向辜铭风的眼神中泛起一丝诧异。
他查过很多次,在西雅图照顾靳颜的那叔侄俩到底是什么人,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难怪,难怪。
“那跟你一起在西雅图的那个”
“你果然调查过我。”
辜铭风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之前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我跟我二叔不在家,靳颜做饭把房子点着了的那次,到底是谁叫的消防队。”
他们在西雅图住的地方方圆五六里都荒无人烟,靳颜六里都荒无人烟,靳颜做中餐向来是把报警器封起来的,所以消防车不可能自己来。
颜慕枫干咳了两声,面色讪讪。
颜慕枫是次日一早赶回酒店的,全城戒严的原因还是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但是从辜铭风胳膊上挖出来的那颗刻着‘京兆军区制造’的子弹上面,基本上可以猜的不就不离十。
“你要回锡城?”
linda听到颜慕枫的决定时,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我们还要跟京兆的香港商人谈酒庄的事情呢。”
“你留在这儿谈生意,我得把小夕送回去见她妈妈。”
辜铭风受了伤,乔慕白和崔晓萌还在国外度蜜月,晏寒沉回香港搬救兵一直没有消息,所以现在锡城,就只有靳颜一个人,孤立无援。
他必须得回去,就算不能做什么,能想办法见她一面让她宽心也是好的。
锡城警署,
赵警官黑着一张脸从审讯室里面出来,头发已经像野草一样在扣上疯狂的飞舞。
“局长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要跟他谈靳颜的案子。”
小张拼了老命才拽着自家师父的胳膊,
“局长去省里开会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警署里李副局代为管理,您可别再跟他杠上了,上次那个大过处分您还没接受教训啊。”
“这次不一样,这次靳颜的案子根本就是没道理的事情,已经扣留了这么久了,连个合理的证据都拿不出来,要是传出去,我们警署算是个什么地方?他李东强不要脸,我还要!”
“哎呦,师父,您小点声!”
小张的胆子都要吓破了,拼了命才把赵警官拽到自己办公室里面,反锁了房门开始教育师父,
“上次营救人质您私自开枪,导致绑架犯情绪激动刺伤人质,人质左腿终身残疾,本来也没什么,私下接受批评写个检讨就完事儿了,您非要跟李副局争辩,结果好了,上面直接给你一个大过处分,升迁的机会就这么白白的没了!您还敢跟他顶撞啊?”
“你别跟我提上次的事情,要是按照他李东强的说法,按兵不动,绑架犯就特么跑了!人质一到边界直接撕票!”赵警官一拍额头,“不对,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是,我是要说靳颜的事情。”
“是是是,是在说靳颜的事情,师父你听我说完啊。”
小张满头大汗,将书柜上的档案袋拿了下来,
“您看啊,合理的证据,第一就是这个亲子鉴定报告,是不是证明靳颜的女儿根本不是陆擎深的孩子?第二,柳真是不是在财产转移文件里面注明要将名下财产都赠送给自己的亲孙女?第三,现在这些财产都在靳颜手上代为保管,意思就是她收下了。”
“”
“这还不清楚么师父,这是诈骗啊,刑事犯罪,而且金额数目巨大,我们扣押她一点儿没错。”
赵警官眉头一皱,
“首先,亲子鉴定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是京兆军区医院医生的亲笔签字还有医院盖章的,他们敢造假吗?不要命了?”
“就算是真的,现在柳真还没醒,我们没有柳真的口供,财产是柳真的,原告怎么能是别人?这不合理。”
“有什么不合理的?柳真晕倒的原因跟得知自己被骗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啊,陆家人借此将靳颜起诉,而我们及时控制非本国国籍人员,于情于理都很恰当。”
赵警官的每一条疑问,小张都有理由反驳。
仿佛这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样。
但是听了小张的‘合理’之后,赵警官反而更加的心烦,他拍着桌子低吼了一声,“不对,就是不对!哪儿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