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郭淡还真有些不太愿意谈女真,也没别的,就是觉得这降低了自己的格局。
太平洋那么大,老是惦记着人家女真,这能有多大的出息。
就现在大明发展的速度,女真已经是不足为虑,有需要就直接拿下,没有需要,那就暂时别去管他,没有必要去太考虑他们。
不爽?不爽你们就一块上吧!
其实郭淡都不想在朝鲜驻军,驻军惹人讨厌不说,还要花钱,是一堆麻烦事,不过港口还是香香得,毕竟日本、朝鲜也是非常重要的市场,控制港口就能够控制贸易线,少量的驻军去保护港口还是可以的,然后以贸易来控制朝鲜的经济。
控制了经济,就等于控制了一切,要是出问题,还能够将锅全部甩头他们官府头上,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是郭顾问回来了。”
这好不容易摆平了肥宅,刚走到半道上,郭淡又遇见申时行这老狐狸。
显然对方就是在守株待兔。
“郭淡见过申首辅。”
郭淡拱手一礼。
申时行走近之后,哼道:“你小子可真是胆子不小,竟敢炮轰侍郎府邸。”
郭淡摇头笑道:“我不承认。”
“你即便承认老夫也奈何不了你。”申时行自嘲一笑,又道:“不过你此行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漕运被你的风驰集团取代,而同时铸币权也被你获得。”
郭淡沉吟少许,笑道:“原本是能够赚得盆满钵满,但是托首辅大人们的福,我此去就赚了一点辛苦钱。”
“辛苦钱?”
申时行诧异地看着郭淡,道:“你倒是把这话说清楚。”
郭淡笑道:“我就怕大人听了不开心。”
“看到你就已经很不开心了,再不开心也就如此。”申时行挥挥手道。
“那我就直说了。”
“说吧。说吧。”
“就大人们的管理技术,目前也就停留在管理傻子的层面上,谦虚一点的说,我上我也行,可傻子又能够生产多少财富,一个聪明人就能够顶上十个傻子。”
说到这里,郭淡突然看向申时行,笑道:“可大家同是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大人心里应该很清楚。”
申时行皱眉道:“你口中得傻子,可是指我大明百姓?”
“是的。”
郭淡毫不掩饰地点了下头,道:“大人当时不在南京,没有看到当地得情况,那些从乡村里面来的农夫,饿了就只知道等死,连抢东西都不会,管理好这种人,还真不是一件值得骄傲得事,管理不好,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如果他们都聪明的话,我所得之利,可绝不止如此,故此我会让他们变得聪明起来,呵呵,大人们今后可不会这么轻松,若还想位居高位,就必须是名符其实的人上人,必须要懂得从聪明人手中收上税。”
申时行听得沉吟不语。
郭淡拱手道:“若是大人没有别的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申时行仿佛没有听见。
郭淡也不再多言,扬长而去。
过得好一会儿,申时行仿佛才回过神来,偏头望向郭淡远去得背影,目光中透着一丝感激,“虽然他帮助朝廷解决许多问题,但是我们并不轻松,反而要比以前花更多的精力。”
其实郭淡就是在提醒他们,如今的为官之道,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官员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么潇洒。
而原因就在于以前的朝廷非常喜欢憨厚、淳朴的百姓,因为这便与管理,但这种憨厚、淳朴的百姓,又能够产生多少财富?
卫辉府现在的工匠,放到任何一个州府,都是轻轻松松一个顶两,即便是苦力活,也是需要个人素质的,而现在大多数百姓都不具备这种素质。
封建社会发展的瓶颈,其实就在于统治者先已经将天花板给铺好了,导致大家都无法成长。
百姓憨厚,官员也就不需要多聪明。
而如今郭淡已经将这一层天花板打破,那么在未来几年,明朝的发展将会是空前绝后的,这官员要是跟不上速度的话,可就会出大问题。
郭淡等于是将自己的照妖镜无限放大,是庸官还是贤官,三月之内绝对能够体现出来。
如果派个官员去卫辉府接管,一个月就能够看出他的能力,因为每天都得处理大量的事务,要是处理不对,人家立刻就闹上门来,因为你一个失误,商人就会损失巨大。
......
“爹爹!”
刚刚下得马车,就见一个小身影扑过来。
正是寇承香。
郭淡是手忙脚乱地一把将他抱起,寇承香双手紧紧抱住郭淡的脖颈,“爹爹,你怎么去这么久,孩儿好想你啊!”
郭淡鼻子微微一酸,只觉被什么束缚住了,但这种束缚却又夹带着幸福,不过他希望儿子能够独立,笑道:“爹爹今后多去两回,你就会习惯了。”
寇承香突然将脑袋往后一仰,红着眼,看着郭淡,极其认真道:“下回孩儿一定要跟爹爹一块去。”
“好好好,下回爹爹一定带你一块去。”
“爹爹!抱...爹爹!”
又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
郭淡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美丽得少妇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娃,正是寇涴纱和郭承嗣,郭承嗣朝着郭淡张着小手。
“爹爹,你抱弟弟吧!”
待郭淡来到寇涴纱身前时,寇承香突然扭动了身子,向郭淡道。
郭淡笑道:“香儿长大了呀,会照顾弟弟了。”
寇承香傲娇地昂着小脸了,“娘说了,爹爹不在家,我就是家里的男子汉。”
郭淡哈哈一笑,道:“不过爹爹舍不得香儿。”说着,他抽出一只手来,将郭承嗣抱过来,同时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又低声向寇涴纱道:“夫人,别吃醋,晚上再抱你。”
寇涴纱啐了一声,“不正经。”
“这就不正经了。”郭淡哈哈一笑,抱着两个孩子,与寇涴纱一同向寇家走去。
这时,一道倩影突然出现路口,正是朱尧媖,她朱唇微张,正欲叫喊时,突然又轻轻合上了朱唇,看着那一家四口,过得片刻,她微微一笑,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回到寇家小院,郭淡放下两个孩子,拱手一礼道:“岳父大人,小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寇守信上前拉着郭淡的胳膊,道:“贤婿,你这一去,可真是吓坏了老朽啊!”
郭淡愣了下,道:“岳父大人此话怎说?”
寇守信突然瞧了眼两个孩子,然后一手拉着郭淡走到一旁,问道:“贤婿,你老实说,那侍郎府邸是不是你轰的?”
郭淡笑道:“原来岳父大人指得是这事,这当然不是,小婿可没有疯,跑去轰侍郎府邸。”
“是吗?”
寇守信狐疑道:“可传得是有鼻子有眼啊!”
郭淡道:“谣言都是有鼻子有眼的,那都是白莲教故意嫁祸于我的,岳父大人您是了解小婿得,小婿可不擅于武斗。”
寇守信直点头道:“对对对,老朽也认为你不可能这么做,八成都是谣言。”
“十成。”
“对,十成。”寇守信呵呵一笑。
这时,寇承香突然歪过头来,睁着大眼睛道:“爷爷,爹爹,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寇守信呵呵道:“爷爷在帮你问礼物呢。”
“礼物?”
寇承香突然看着郭淡,好奇道:“爹爹回来还得给孩儿带礼物吗?”
“......!”
郭淡神情一滞,满脸的尴尬。
寇守信偏头看着郭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
寇涴纱抿唇一笑,丝毫没有为郭淡解围的意思。
说到这礼物呀......!
郭淡还真不是很擅长,他出门这么多回,也只送过一两回礼物给寇涴纱,寇守信压根就没有收过郭淡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他方才只不过是随便一说。
“嗯...那得看香儿在家是否听话!”郭淡突然眼眸一转,笑道。
“香儿很听话的,娘,是不是?”
寇承香激动道。
他头回知道,原来还有礼物拿的。
真是可怜得娃啊!
寇涴纱含笑地点点头,她倒很期待郭淡如何圆回来。
郭淡笑道:“爹爹给香儿带来一份非常特别得礼物,香儿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礼物?爹爹,你快拿出来啊!”
寇承香那对滴溜溜的黑眸,不断在郭淡身上搜索着。
郭淡笑道:“特殊的礼物,当然不能带在身上,不过爹爹可以礼物告诉你。”
“什么?”
“爹爹给你带回来一个妹妹。”
“妹妹?”
寇守信、寇涴纱同时一愣。
寇涴纱最先反应过来,是翻着白眼直摇头,她和寇守信早就知道这事。
寇守信也是暗自给郭淡递去两道夸赞的目光,小子,真有一套!
“哦哦哦,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
寇承香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一边嚷嚷,还一边围着郭淡蹦跳着,突然,他又停下来,“爹爹,弟弟得礼物又是什么呢?”
寇涴纱摸着他的小脑袋笑道:“你的妹妹,不就是弟弟的妹妹吗?”说着,她又向郭淡问道:“飞絮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吗?”
郭淡摇摇头道:“她要完成任务才会过来,不过我们家可能要扩大一点点。”
寇守信哼道:“你能找多少个?”
郭淡忙道:“岳父大人,小婿可不是这意思。”
不等他说完,寇守信突然哈哈一笑,道:“贤婿,你忘记去年我们牙行就已经在开始扩建了,如今已经都建得差不多,那后面都可是咱们家的,房子多得是。”
寇承香嘻嘻道:“爹爹,那后面还有一个小花园,可是好玩了。”
郭淡又将寇承香抱起来,道:“明日爹爹就带着你一块过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