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大年二十九，两个人约好回家见一见双方父母，顾妈妈顾爸爸那里早就知道，自然看沈澄越看越喜欢，吃过午饭才把两个人放走。

    两家因着关系好，买房子买在一个小区，走到沈家单元门口时沈澄严肃且认真地叮嘱顾亦可一会儿站在自己身后，别往前去。

    顾亦可非常疑惑，“你不是早就出柜了吗…？”

    沈澄颇有些壮烈：“自从我妈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之后，一直说回家就打死我，估计这会儿正拎着棍子在门后面守株待我呢。”

    小顾同学满脸问号，直到被拉上楼才知道沈澄所言非虚，沈妈妈——李夕女士，果真拿着棍子站在那儿，冷笑着瞅着沈澄。

    转头看见顾亦可瞬间变脸，亲切地笑着招呼他，“小可快过来，一会儿我再误伤着你就不好了。”

    沈澄整个人看起来更不好了：“妈，都跟你说了不是诱拐，不信你问小可。”

    李女士压根不信，把还在愣神的顾亦可拉到自己身后，举起棍子就要殴打自己亲生儿子，“你要是能说实话，天就下红雨，五年前你也跟我说再不去招惹小可，结果怎么着，被我抓到在人小可高中门口偷摸跟踪。现在你跟我说不是骗人小可和你在一起，你问问你自己信不信这鬼话。”

    “哎哟，”沈澄往后退一步，“爸你快管管我妈，说不听呢还。”

    “你爸去买酱油了，你就是叫天王老子来都没用。”

    眼瞧这母子两个人就要在楼道里上演全武行，顾亦可赶紧拦在两个人中间：“阿姨阿姨，是我追的沈澄，您别打了。”

    “小可你别替他说话，他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吗，你上高中这兔崽子就图谋不轨，我就不该让你妈妈同意你住他那儿，”李夕女士直接把顾亦可说蒙了，直挺挺站在原地不动弹，“小可你先到屋里坐着，我收拾完他给你做糯米糕吃。”

    陈年小秘密都被自己妈抖搂干净，沈澄欲哭无泪，抱着顾亦可就准备开溜，临了撂下句晚上再回来吃饭就拉着顾亦可溜之大吉，还不忘留下给自己爸妈买的东西，沈妈妈站在原地气得跳脚，偏偏家里没其他人火上还炖着鸡汤，只好看着沈澄拉着顾亦可消失在楼道里。

    沈爸爸买完酱油回家，无辜地挨了一顿骂，中心思想是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就挑这时候出去买酱油。

    沈爸爸一脸问号，“不是你让我去的吗，说我在旁边影响你揍沈澄。”

    沈妈妈被噎得哑口无言，愤怒地转身回厨房剁肉，听声音像是菜板快被一起剁碎了。

    沈澄拉着顾亦可手冲到了楼下，把两个人交握的手往自己羽绒服的口袋里一揣，准备先把人送回家再自己回去挨揍，刚说了个我就被截住话头。

    顾亦可说：“为什么阿姨会揍你。”

    沈澄非常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觉得你太好了，我配不上你呗，乖，我先把你送回家…”

    顾亦可压根不动，一双眼红红的，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什么别的，浑身带着你不说明白咱俩没完的情绪。

    “找个暖和的地方说吧，太冷了。”

    大年二十九开门的店寥寥无几，转了一圈最后回了车上，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顾亦可搂着个靠垫，目光如有实质黏在沈澄身上。

    沈澄想想往事老脸发热，迫不得已把自己的丢人事迹摊在现任男友面前，实在是对身心的极大考验。

    “就是…那什么…我高中的时候察觉了自己性取向比较少数，上了大学索性就跟我爸妈摊了牌，差点没被揍死，后来两个人缓过劲也就接受了。我上大学一直没谈过恋爱，也没遇见过合适的，后来我大二暑假回家的时候正好你经常过来吃饭，虽然听起来很变态，但你也知道那时候你长得特别可爱，当然现在更可爱，还会叫我哥哥…”

    沈澄摸摸自己鼻子，深觉羞愧。

    “现在想想也挺不道德的哈，你那时候才16，我就有事没事往家跑，找你出去玩儿什么的，特认真地想追你，还没得到点回应就被我妈发现了。结果挨了一顿比出柜的时候还重的揍，我妈说我不要脸小可还是未成年人你怎么下得去手。我想想也是这回事，但是吧，我也不怕丢人了，你想笑我就笑吧，我头一回这么喜欢一个人，真不想放弃，就偷摸去你学校看你，好死不死，又被我妈发现了。”

    “就这样…差不多说完了…”

    顾亦可捏着靠垫的角，无意识地搓着薄薄的布料，满脸茫然：“追我？”

    “对啊，”沈澄点头，“不然我没事干嘛周末总回家，还带你去看电影去海洋馆去动物园的，还去广场看烟花。”

    “我不知道…”

    他说的声音太小，沈澄没听清：“嗯？”

    “我说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就是因为我妈妈和阿姨是好朋友才对我好…”顾亦可都快哭了，眼底泛起雾气，“你怎么不说啊！你要是说的话，你要是…”

    沈澄唉唷了一声，连忙去搂他。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那时候我带你干什么你都不太高兴，后来我去你学校那次…”沈澄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想回忆的事情，“我看见你跟一个男孩子一起走，笑得很开心，跟我一起出去都没那么开心的笑，我就想，啊原来小可有喜欢的人了。”

    顾亦可有点生气，不愿意让沈澄抱着他，“谁说我不喜欢的啊！！我害怕让你看出来我喜欢你！还有那个男生，你看见了怎么不过来问问我！”

    “我的错，我的错，”沈澄低头亲他的眼睛，“都怪我好不好。”

    “那后来我上大学了，你也没有经常过来找我…”

    沈澄啊了一声，“男生那点微妙的自尊嘛…而且我妈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传闻，非说你谈恋爱了，不让我再想七想八，我让她损的气死了，就谈了个恋爱。再后来出去创业，也挺忙的。如果我再坚持坚持就好了……”

    顾亦可没想怪他，就是意难平，如果早几年说的话两个人就能多谈几年恋爱，也就没有那白月光…等等，白月光…！

    “白月光又是怎么回事！”

    沈澄哭笑不得，“你还记得呢。”

    “一起交代清楚，不然今天没完。”

    “好好好，”沈澄投降，“陈鹤生是我大学舍友，当时我追你他都知道，后来失败他也知道，后面几年我还对你带点幻想他也知道，所以拿白月光来调侃而已。我不想让你知道只是怕你乱想，没别的，别难过，嗯？”

    “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真挺惊讶的，相处着相处着喜欢的情绪又翻涌了起来，现在说爱你是真的，想过一辈子也是真的，所以不要难过，小可。”

    “后面几十年都只能看着我这张丑脸过日子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顾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