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
“书画,你怎么哭了?”
“小姐终于想通了。”
书画用衣袖擦着眼泪,委屈地瞧着云浅,又哭又笑。
“想通了。”
“这辈子,咱不成亲,就与书画相亲相爱。”
云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书画,顿时逗得书画又急了:“小姐,怎就没个正经的。”
“书画,你去寻寻七少爷,就说我在梅园有事找他。”七少爷是云浅同父同母的哥哥,去老夫人的院子之前,云浅突然想到了还在雪地里等她的卫疆,当年云倾是如何算计她的,今时今日就原原本本的还给她。
“要是几位哥哥都在,最好都叫过来。”
云浅立在雪中,月白色底撒花圆领衫,露出里头穿的高领琵琶扣中衣,外罩霜白团花对襟宽袖褙子,下着墨绿色的挑线裙,袖口襟前都镶了厚缎澜边,用银丝绣了繁复的云纹,通体素净沉静,婉约怡人。
发式简单,头上只随意的别了一支玉钗,就因为简单,才让那支玉钗显得醒目。
这只玉钗是老夫人的压箱底,一直没舍得送出,云浅及笄那年终是忍痛割爱,送给了云浅,还对云浅说:“祖母这辈子啊,算栽倒你这丫头片子手里了。”
书画将手里的油纸伞递给她,虽有些不明小姐为何要让她去叫七少爷,可多数也猜到了一些,但见云浅一人前行,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小姐,您一个人过去真的可以吗?”
“无碍,等静月回来了,你让她来跟前伺候便是。”云浅拿过油纸伞,穿梭在雪地里,步子越走越快,想必这会儿候夫人定在祖母的院子里。
候夫人确实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刚刚从丫头手里接过一盏茶,一双眼珠子从老夫人底下的四房夫人开始,一直打量到跪在角落里的丫鬟。
云府果然是得宠。
这一屋子,上从老夫人,下至丫头,个个的装扮都是极尽奢华,没有一人显得寒碜。
从踏进云府那一刻,她全身便如针扎,恨自己没见过大世面,又嫉妒他云府有何资格拥有这些,论起能力,候爷这些年为朝廷贡献的难道就少了吗,皇上为何就单单宠了云府?
想归想,可如真能与云府结亲,也是候府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面子上瞧着是云府高攀他候府,只有熟悉的人才会明白,这门亲事是他候府高攀了云府。
“云老夫人,真会打理,这院子没有一处不精致。”候夫人抿了一口茶,终于将屋里的摆设,人都瞧完了。目光又定在了云浅的母亲身上,说出的话却是与云老夫人说的。
云老夫人两日以来心情本就不好,也没心思说话,若不是怕污了云浅那丫头的名声,他候府的人能踏进云府来吗?
如今又见候夫人这般瞧着云浅娘,却又对自己说话,心上的那一丝不满更加的旺,候爷近几年虽说不得恩宠,破败了些,可人的品行怎就跟着一道落寞了?就像云丫头自己说过的,厌恶一个人,看哪哪都不舒服。
云浅的眼神到底被什么给蒙住了?怎就偏偏看上候府卫疆?
他候府哪怕有丁点值得她欣赏的地方,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痛心。
“四媳妇儿,你陪着候夫人,我这会儿头有些晕。”浅丫头啊,你可是要折了我老命!云老夫人揉着太阳穴,心肝都痛的麻木,实在撑不下去了,准备将候夫人交给云浅她娘去招待。
云老夫人话刚落,周围的人都紧张的起身。
“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快去叫刘大人过来瞧瞧。”云浅娘锦氏赶紧起身,很是担忧的道。
候夫人一下也懵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头晕了呢?候府的人才刚来府上不久,她这一盏茶都没喝完呢,就这么病了,她得多尴尬。
“老夫人,要不要紧?”候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无碍!”
“歇息一下就好。”
“老夫人,浅姑娘来了。”云老夫人刚要进屋,就听丫鬟蝶依来报。
“她来干什么!”
“让她回去!”
云老夫人心里正堵得慌,突听云浅竟然跑到这里来了,想必是知道候夫人也在这里来,顿时气得全身颤抖。
“娘,切莫动气,我这就出去撵了那丫头。”云浅娘急忙扶住老夫人,又回头对候夫人客气的说道:“候夫人见笑了。”
“哪里话,将来都是一家人,我倒是想见见浅姑娘。”候夫人哪里知道老夫人为了这门亲事,正与云浅制气,言语中倒没有多想,说了一句真心话,她是真心想见见那位将他儿子迷的团团转的云浅。
“夫人,浅姑娘说,她是来给老夫人赔罪的。”丫头蝶衣极为难,这番话还好说,可后面那句话,如今候夫人在,她还当真说不出口。
“哼!她哪得罪我了,要她来赔罪?”云老夫人虽嘴巴上硬,可心里到底还是软了一些。
“浅,浅姑娘说……”
蝶依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还是没将那话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