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之外,其他四人同样震惊不已。
紫微宫,本来是距离他们非常遥远的事情,那里是结丹期和元婴期高手的舞台,除非像秦桑和云游子,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否则即使假丹境也不会轻易涉险。
在紫微宫,他们就是底层,随时可能面临生命危险。
他们在悬颅关,本来是等待灵潮结束,进入古仙战场寻觅机缘,没想到会被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
五个人面面相觑。
秦桑心情比他们更沉重,若一直跟着东阳伯走,且不说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自己的事怎么办?
绛云紫果和《元神养剑章》后续功法,都要在紫微宫才能得到,等下次开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但是,有什么理由能推脱不去?
秦桑冥思苦想,装作受伤、怕死不去,这些肯定不成。
在紫微宫前遇到,轻易就会露馅。若让东阳伯知道自己门下弟子胆敢瞒骗祖师,下场可想而知。
这时,玄武兽印已经飘到面前,秦桑只好先伸手抓住。
在手指接触兽印的瞬间,忽然从上面飞射出一条青色丝线,秦桑心中一惊,急忙伸手甩脱,不料那道丝线速度极快。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被丝线割开一道伤口,鲜血滴在兽印上。
接着,丝线顺着秦桑的手掌飞快向上攀,在秦桑手腕处盘结成一圈,形成一个纤细的印记,形似手镯。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以秦桑的修为,竟也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那个印记寄生在自己体内。
‘吼!’
鲜血滴落,兽印之中蓦地传出一声怒吼。
里面好似封印着一头绝世凶兽,一种极为凶悍的可怕气息瞬间从兽印冲出来,直接冲击接触者的元神。
仿佛来自蛮荒的凶兽,睥睨天地,踏碎一切!
这里面封印着什么兽魂?
秦桑心生疑惑,却岿然不动,有玉佛庇佑的他,根本不怕这种来自元神层面的冲击。
在听到身旁一声闷哼之后,秦桑余光扫见,秋暮白面色涨红,体内灵力波动不定,正在全力对抗兽印中的兽魂。
秦桑心中一动,也只好伪装成吃力的样子,慢慢压服兽魂。
兽魂对他束手无策,秦桑却可以一点点积累优势,此消彼长,兽魂终于放弃挣扎,渐渐老实起来。
想要真正把它驯服,收为己用,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秦桑远比秋暮白他们轻松,时间也更短。
这算不得什么好消息,秦桑心不在焉。
不多时,秋暮白等人也勉强将兽魂压制住。
其中,以秋暮白和计庆最快。
秦桑见火候差不多了,便主动停下来,略慢一步,皱眉看着手腕处的印记。
印记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但秦桑催动神识一遍遍扫过,却什么也感应不到,好像根本不存在。
等他们压制住凶魂,车玉涛道:“这半年里,你们就在这座府邸找个房间静修,把其他事情放在一边,务必驯服兽魂!”
秦桑张了张嘴,刚要说话。
一旁的秋暮白疑声道:“车师叔,我听说我们筑基期修士,即使有祖师保护,也无法抵挡紫微宫外围灵阵压力,必须在紫微秘箓庇护之下,才能安全进去。”
车玉涛点头道:“我已经问过祖师和晨烟姑娘,你们只管祭炼五行兽印,其他不用担心。不用紫微秘箓,祖师也有办法带你们进去。”
最后被选中的那人名叫余万森,是门中一位道号寿山子的金丹之徒。
在听说要被带去紫微宫,此人就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方才驯服兽魂时,险些因为心神不稳,出了差错。
余万森喉咙动了动,支支吾吾道:“车师叔,我听说紫微宫步步危机,曾有元婴大能陨落在里面,连祖师他们也……万一出现意外,我们会不会被……”
“混账!你在想什么东西!”
车玉涛狠狠瞪了他一眼,面沉似水,讥诮道:“就你们几个,让你们在紫微宫探路,也还不够格!祖师不过是让你们执掌五行兽印,借兽印之力,破解一处禁制而已。兽印已经认主,老夫也无能为力,谁若贪生怕死,自己去找祖师分说!”
余万森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不敢再多话,连声道:“弟子知错了。”
车玉涛‘哼’了一声,神色稍缓,指着秦桑他们,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们仔细想想,此行过后,入了祖师法眼,等你们从紫微宫回来,祖师还能亏待你们不成?这个机缘,别人求之不得,你们还推三阻四!”
好生训斥了他们一通,车玉涛方才继续道:“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紫微宫分内外,在外殿只需跟在祖师和晨烟姑娘身后即可。不过在进入内殿时,可能被随机传送到不定的地点。你们不要乱跑,只需找个安全之所,在原地等待。祖师和晨烟姑娘会根据你们手腕上的印记,去寻你们。破禁之后听从祖师吩咐,只要不擅闯险地,定能安然无恙。”
……
在车玉涛府邸随便挑了一个房间。
秦桑走进房中,关上房门,封闭禁制,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在椅子上坐了半晌,一筹莫展。
听车玉涛之言,在内殿完事之后,东阳伯就用不上他们了,或许有脱身的机会。
不过秦桑也明白,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跟随东阳伯闯入秘境深处,可没有独自离开的本领。
而且,在紫微宫外殿,东阳伯和晨烟一直庇护他们,这让余万森等人大为心安,对秦桑来说,却是大麻烦。
《元神养剑章》后续功法和绛云紫果同样重要,若被迫改换功法,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一部如此适合他的。
可如果不遵守约定,帮景婆婆杀冷云天,怎么才能说服她,告诉自己青竹前辈陨落之地?
秦桑在房中来回踱步。
恐怕云游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最好先联系上景婆婆,看她能否在紫微宫助自己脱身。
可惜在指天峰分别时,景婆婆只让他在悬颅关等她,没有留下联络方式,也不知道她究竟何时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