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地里远远谈不上平静,雾浪聚散不定,变化万千。
但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即使有什么异样,也被血雾和古禁掩盖在下面。
胖鸡等待秦桑决定,它很清楚,自己这点儿修为根本不够看,独自下去,走不了多远就会丢掉小命。
看了看血海,又看了眼留书。
秦桑沉吟少许,带着胖鸡进入盆地。他选择的方向和留书一致,但并未完全按照留书标注的路线,而是保持着一段距离。
进来后的感觉,除了没有血影,和之前在血河时差不多。
“好冷!”
被阴邪之力包围,胖鸡不禁打了个寒颤。
往下走愈发阴寒,比血河更甚,甚至能影响闯入者的意识。
来到盆地底部的时候,胖鸡都有些坚持不住了,被秦桑用真元罩住,方才有所好转,心有余悸看着周围无边血雾。
“这里的古禁不算麻烦,不过走的深了,我也难以兼顾到你。到里面你就回同心环,每走一段,我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你出来催动雷念珠感应。”
秦桑道。
胖鸡需要施展天赋神通,激发自身血脉中的雷霆之力,来催动雷念珠,才能和它娘亲产生感应。
这种神通是吞雷隼独有的,只要它娘不是被困在洞天里,普通古禁隔绝不了它们母子之间的联系。
是以雷念珠必须胖鸡自己使用,不能由秦桑代替。
这么做虽然麻烦,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秦桑环顾周围,血雾之中乱石遍地,满目疮痍。
这里和血河之底一样荒凉,寸草不生。
大地如同被撕裂的棋盘,沟壑纵横,从里面源源不断冒着血雾,喷出阴邪之力。
能维持至今,没有彻底毁灭,真是奇迹。
这里曾经肯定有强大无比的封印,如今已经支离破碎,残破的古禁历经不知多少岁月,仍然存在,危险异常。
胖鸡缩在秦桑背后,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禁缩了缩脑袋。
太可怕了!
秦桑移动目光,看了眼青君他们选择的路线,然后便迈步向前走去。
乌木剑自眉心飞出,倒悬于头顶,十八魔幡则藏在秦桑袖口,双翼之上雷光闪烁,蓄势待发。
走出一段距离,乌木剑猛然一亮,斩出一道剑幕。
接着,秦桑带着胖鸡急退。
‘呼!’
他们刚退走,便有一股阴风凭空吹过来,将方才立身之处的的石头吹成粉末,余波被剑幕挡住。
类似的情形出现过多次。
秦桑穿行在古禁缝隙之间,应对种种突发意外,倒也有惊无险。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
除了必要的调息,秦桑几乎没停下来过。
盆地面积广阔,加上危险四伏,必须放慢速度,算算距离,到盆地中心,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走了这么久,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过。
此时此刻,两域修士都进来挺长时间了,不知他们遭遇了没有,反正秦桑什么动静也没感知到。
雷念珠同样没得到反馈。
就在这时,秦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视线一转,紧紧盯着左侧。
胖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浓浓血雾,不明所以。
“进来!”
听到秦桑轻喝,胖鸡连忙收了雷念珠,躲进同心环。
下一刻,一声尖锐无比,刺穿耳膜的怪啸传来。
这声音如魔音灌脑,秦桑不禁眉头大皱。
紧接着,血雾深处一道浓郁血光闪过,便见一个如同刚从血池里爬出来的血人,飘在半空,凶神恶煞扑了过来。
尖啸声刺耳,充满怨毒之意,乃是嗜血的魔物。
“不是血影,竟然是人形,难道是血雾孕生的血魂?”
这个血魂,是他进来后遇到的唯一一个活物。本以为是血河里的那种血影,没想到竟是人形。
‘嗖!’
秦桑只觉眼前血光一闪,血魂近在咫尺,心中暗惊,御剑便斩。
‘刷!’
乌木剑直直劈在血影身上,自上而下,将其分尸。
却不料,一剑过后,变成两半的血魂蠕动起来,竟双双长出新的身体,变成两道血影!
“不死之身?”
秦桑收了灵剑,袖袍猛地一甩,从中飞出一团魔火,火焰一缩一涨,便化作一涨火网,将两道血魂罩在里面。
没想到这样也杀不死血魂,它们疯狂尖叫和挣扎,魔火波动阵阵。
秦桑连忙又打出两团魔火。
血魂眼看将被烧死,秦桑还想收力,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天目蝶突然示警,又有十几个血魂被吸引过来。
秦桑当机立断,烧死血魂。
血魂死后什么都没留下。
他身影连闪,远离此地。
那些血魂速度极快,紧追不舍,在这种地方难以甩脱,秦桑只好边走边杀,直至将所有血魂斩杀干净。
除掉血魂,秦桑看着血魂出现的方向,露出迟疑之色,“好像只有那一个地方有血魂,万一遇到围困,我也要手忙脚乱。那里正是师姐他们选择的路线,不会是遇到什么变故了吧?”
他有心过去查看。
但如若青君和通幽魔君等人都应付不了,自己独自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盆地比想象中危险,秦桑心中又多了几分警惕,后面又零星遇到落单血魂,倒是不足为虑。
又紧行了一阵,秦桑刚杀死一只血魂,陡然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知来者是哪位道友?”
秦桑暗中祭起十八魔幡,便听那道声音缥缈,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对方定是使了手段。
他暗运天目神通,依然没发现那人藏在何处。
不过,这里除了师姐他们就是罪渊修士,这个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可是司道友?”
秦桑开口,试探问道。
“咦?明月道友!”
对方轻呼一声,语气惊喜,接着远处血雾涌动,一道身影破空飞来,正是在三叠关搭档多年的司狄。
“之前久等道友不至,我们还以为你遇到了麻烦。”
听司狄的语气,他应是和青君他们一同进来的,不知为何只剩他一个。
秦桑摇头道:“我应该不比你们晚多少,不过在这里独自行走有些麻烦,是以落在后面,道友为何独自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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