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个白色的背影跑出庭院,他追到大门口,屋里的王明突然惊慌地叫了他一声。顾正德奔回去,看见柜子和窗户都被打开了。
“我听见声音,就跑过来了,房间里还有别人!”王明紧张地说。
“应该是冷雅的儿子,这个柜子只能藏小孩子,算了,先别管他,找到绳子了吗?”
“只找到这种尼龙绳。”
“不行,太细了,掐痕比它粗。”顾正德翻了翻衣柜,拿出一捆丝袜,“就用这个。”顾正德把丝袜挂在房梁上,然后和王明一起把冷雅挂在上面。顾正德按照记忆,把房间整理成他刚来的样子。
“这样瞒得过去吗?”王明有些怀疑地说。
“先这样吧,我们快走。”
“我们得赶快找到她儿子呀!”王明一上车就焦急地说。
“去最近的派出所。”顾正德说,“那小孩没什么亲人,多半去报警了。”王明将信将疑地驱车到了派出所,竟然真的在派出所里看见一个狼狈的小男孩坐在里面,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冷雅的儿子。王明立刻回到车里,对顾正德说“他真在那儿,好像正在报案呢,怎么办?”
“别慌。”顾正德拿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杨所长,嗯……小弟有个小忙要麻烦你,现在你们所里,有个小男孩在报案,你能阻止一下吗?放心……我一定找个时间,准备‘薄礼’向你解释清楚的,那谢谢了。”
“怎么回事?”王明问。
“看来这一百万还是留不住。”顾正德懊恼地说,“回去准备薄礼吧。”
派出所里,民/警小杨听完小权结结巴巴的叙述,十分同情小权的遭遇。她正打算找人出警,这时所长杨安突然赶了过来,对她说这件事先放着,他另外派人处理。杨安对身后的陈政使了个眼色,陈政走上去,轻拍了一下小权的肩膀,小权像被猎人围困的动物瑟缩着退到了角落。
“别怕,哥哥会帮你,先跟我走吧。”陈政笑容满面地说。
小权不停地往后缩,不情愿地摇头,迅猛站起身朝门口跑去。陈政快速追了上去,抱住了他,把他塞进车里,杨安跟在后面,上了车。小权挣扎着叫救命,陈政死死箍住他,愤怒地吼道:“安静点!”
“把他嘴巴堵上。”杨安厌烦地说。
陈政用手铐铐住了小权的双手,接着用封条贴住了他的嘴……
***
从小权家跑出来后,沈子衿一直坐在钢琴前紧盯着小权家的院落,她的心砰砰跳着,想起刚才小权焦急和惊恐的目光,她就惴惴不安。小权家里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可她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看见。呆坐一个多小时后,沈子衿终于看见有人从朱红大门走了进去,先走进去的是警察,警察后紧跟着医护人员。几分钟后,以前萧条的院落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沈子衿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跑到小权家,从人群挤进院落里,这时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了出来,沈子衿看着白布下瘦削的身形,立刻认出那是冷雅,听见有人说“已经死了”四个字,沈子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脑海里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震得她头疼。
小权呢!
沈子衿脑海闪过一道白光。她焦急地念着小权的名字,朝屋里奔去。站在门口的陈政不耐烦地推了沈子衿一把,说:“走开,回家去!”沈子衿被他推到在地,她立刻爬起来,哭着朝屋里大喊“小权!你在哪儿?小权!”
听见沈子衿叫小权,陈政疑惑地扫了她一眼,“你是谁?”
“我是他姐姐。”沈子衿以为这样说,眼前的男人会让他进去,可是他却把她拉到角落,仔细打量她,“亲姐姐?”
沈子衿摇头。陈政舒了一口气,拽着她衣服把她扔了出去。“他不在,回家去,别捣乱!”
沈子衿茫然地穿梭在人群里叫着小权的名字,周围的吵闹声让她脑子快爆了,她已经没有精力来思考要去旅行的干妈为什么就去世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到小权。奶奶及时赶来了,她把在胡乱打转的沈子衿拉到庭院外,哄劝她先回家再说。
沈子衿回去后窝在床上不停地哭,干妈死了,小权不见了,为什么才一个晚上的时间,她珍惜的人都不在原地了。
第二天,这件事登在了海川晚报上,沈子衿看见标题,十分吃惊。
“应召女郎家中自缢身亡。”
这意思是干妈是自杀的?这怎么可能呢?虽然干妈生病,可是她能活下来的话,她一定会留下来陪小权的,怎么可能自杀!还有小权去哪儿了?
沈子衿悲痛难耐,手里拽着报纸要出门,站在客厅的奶奶喝住她:“跑哪儿去?”
“我想去找小权,奶奶,小权不见了!”沈子衿急得流泪。奶奶拉着她坐下,柔声说:“你去哪儿找?看你的眼睛肿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我很担心他。”
“警察会去找的,你别担心,等消息吧。”
“奶奶,”沈子衿埋在奶奶怀里,哽咽着说,“小权现在是孤儿了,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