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被子外,董胤寒难过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他走了,不要你了,你知道他去哪儿吗?他去澳大利亚找董兰兰了,你在这里呼喊他的名字,他却和另一个女生……”
董胤寒的话让沈子衿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心像被放进了绞肉机里,疼痛难忍。她用牙齿咬住膝盖,努力想转移心里那股痛,汗水渐渐浸湿了她额前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董胤寒走过来隔着被子抱住了她,沈子衿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头趟过,渐渐平静下来。
这天之后,沈子衿再也没找到机会“纵身一跃”。因为董胤寒把沈子衿的病房换到了一楼,还每天24小时守着她。她醒着,董胤寒就站在门外守着;她睡了,董胤寒就会走进来坐在她床前。
甚至,她去卫生间,董胤寒都会站在入口等着,不仅如此,他还会叫护士跟着沈子衿去女卫生间。
有好几次,沈子衿从噩梦中醒来,都看见董胤寒把手从她的头上抽回,迅速站起身走出病房,生怕引起她的不适。
此刻,董胤寒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问:“白荷,起来喝点汤好吗?”沈子衿侧身躺在床上,茫然地望着窗外一言不发,斜阳从窗户射进来洒在她脸上。
“我什么时候出院?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她坐在病床上,凝望着在窗外散步的病人。这是沈子衿住院后,第一次平心静气地和董胤寒说话。
沈子衿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医生说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我还不放心,才让你继续待在医院,但只要你想出院,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家。”董胤寒顿了顿又说,“但你不能一个人住,我要陪你一起。”
他用一种不忍心的目光看着她,好像生怕把她看化了。沈子衿自从在医院醒来,目光和他相遇时,他眼眶总是湿的。目光里除了不忍外,还有自责。非常深的自责出现在他眼睛里。每每看见他的眼睛,沈子衿都仿佛觉得自己遭遇的一切都是董胤寒的罪。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吧?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段时间,他的痛苦也不比她少。只是,沈子衿每日每日都在和噩梦、恐惧作斗争,胤寒的痛苦被她的痛苦遮盖了。此刻,沈子衿的心静得像一片湖,董胤寒的痛苦才乘机背叛主人的躯体,来向她控诉。
控诉她叫着顾晨的名字;控诉她想放弃自己的生命,离他而去;控诉她看不到他的痛。
她对不起小权,可是,她也只能对不起他了。她真的太痛了,痛得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哪怕身体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沈子衿还是觉得它们在淌血。
她想好好睡一觉,哪怕这一觉是永久的。
“好,我答应你,”沈子衿闭上了眼,“那明天就回家吧。”
沈子衿离开医院的时候,天空忽然阴沉下来,吹起了大风,一场急欲喷薄的暴雨把云层压得很低。沈子衿穿着董胤寒给她新买的蕾丝连衣裙,坐在副驾驶座上。
“起风了,会不会有点冷?”董胤寒从后座拿起一条毛毯,凑近沈子衿。沈子衿朝边上躲了一下,沉默着拿过毛毯盖在膝盖上。
董胤寒目光一暗,苦笑着指了指安全带,沈子衿扣上安全带,闭上了眼。
二十分钟后,沈子衿发现自己站在了董胤寒的别墅前,她有一些迟疑。沈子衿原本以为董胤寒说跟她一起住是指住在她家。
无所谓了,小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子衿面无表情跟在董胤寒后面,董胤寒把他旁边的房间给了沈子衿。“你住这间可以吗?这间房子最宽,还有独立的卫生间。”
沈子衿点点头。
“你饿了吗?我叫卓姨来给你做饭?”
沈子衿用力地摇头,她不想见任何人。
“其他厨师可以吗?”董胤寒试探性地问,后来又加了一句,“女厨师。”沈子衿还是摇头。董胤寒担忧地看着她,良久才问:“我做的,可以吃吗?”沈子衿摇头,走出房间。
董胤寒紧张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有董胤寒提前买好的食材。沈子衿拿出两个西红柿和两个鸡蛋,董胤寒走过去想伸手阻止她,沈子衿惶恐地躲了一下。
“我来吧。”董胤寒柔声劝道。
沈子衿充耳不闻,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西红柿。董胤寒站在一旁专注地盯着她,沈子衿把西红柿放在砧板上,她从刀架上取出刀,看着闪着银光的刀刃,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沈子衿余光瞥见董胤寒警觉地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她不动声色切着西红柿,让自己尽量表现得自然些。
治愈
“她人呢?”顾正德仰坐在椅子上,得意地问。
“被人送到医院去了,我之前怕打听太多会引人怀疑,所以没再去医院,后来去查了陪沈子衿去医院的人,您猜怎么着?那个男孩竟然是璃璃的男朋友,之前你让我教训过那个男生。”
“是他?他和沈子衿是什么关系?”顾正德直起了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