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雄壮的魏王宫正殿前,一场盛大的婚典正在进行。
礼官大声诵读着吉庆的话术,祝愿这场承载着魏吴两国的婚事能够如昔日秦晋之盟,永葆百年好合。
册封仪式结束后,太子需留下陪同魏王和王后一同接待前来道贺的群臣,与他们共襄今晚的盛宴,而太子妃则可以先行前往东宫静候等待。
前一晚被哥哥折腾了两回,锦屏今日昏昏沉沉,头上顶着的凤冠好似有千斤重,压了一整天,这会儿连头都抬不起来。
精致的妆容之下,满是疲惫之态。
元臻牵着她的手转身之际,也瞧出了那疲惫之态。
于是低声叮嘱:“四品之上的朝臣都在,今夜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了我,你若累了,可以先小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叫你。”
锦屏轻声应了句好,继续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台阶。
行至最后一层,她似有所感般地转身,恰好发现陆乘渊正在高处注视着自己,薄暮夕照,此刻的阳光褪去了白日里的耀眼,变得温和柔软,沿着云层缝制出一道金边。
陆乘渊的身影也被这金线镀上了一圈微光,锦屏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知道过了今日,哥哥要离开魏国了。
这段日子仿佛是个偷来的梦,轻轻一晃就醒了。
无人知晓她的梦,清醒之后唯有泪湿春衫。
一滴清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滑落至腮边时摇摇欲坠,恰好被元臻接住。
摇曳着的金珠流苏遮住她大半张脸,元臻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柔声道:“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等你睡醒之后,我就回来了。”
“若是我睡得太沉呢?”她不想让元臻过多注意自己的情绪,以免对陆乘渊产生不必要的怀疑,于是收敛起忧伤,与他笑道。
元臻虽不知她为何要刻意隐瞒自己的情绪,却也不忍戳穿。
俯身替她整理好裙裾,而后贴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带着笑意:“那就只能,把我的公主弄醒了。”
那个“弄”字咬得重,在他舌尖滚了滚,带着暧昧的勾挑,灼灼有些烫人。
今夜到底是要来临了,元臻会对她做的事,莫名令锦屏心中害怕。
她躲不掉,亦无力拒绝。
“走了,太阳晒得我头有些昏。”锦屏的声音软软,像是真的疲惫了,在女官的搀扶之下缓缓坐上凤辇,朝着东宫的方向去。
元臻以口型对她说,等我。
而她用扇子遮着面,目光偷偷瞟向陆乘渊所在的方向,空空如也。
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概刚才那一眼,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在魏国见他了吧。锦屏收回略显失望的目光,挺直了脊背,走完这最后一道流程。
没什么好悲伤的了,他们本来就是说好的,兄妹二人为了能长久地在一起,才共同设下如今这局棋。
如今黑白子皆已入定,方圆天地之中,自有其道。
她,便要做这其中之道,运子争斗。
凤辇消失在宫墙深处,陆乘渊俯身看去,元臻正拾级而上。
他收敛好了所有的情绪,迎上前去。
“太子殿下,恭喜恭喜。”陆乘渊满面笑容地拜见,直言不讳,“今日是你与小妹大喜之日,婚事要紧。有些话,待我明日离去之前再与你说,可好?”
元臻原本染着笑意的眸子忽而深沉:“四皇子不妨有话直说。”
北人大多豪爽,他亦不喜弯弯绕绕。
陆乘渊却不着急,极尽礼数地躬身:“大喜之日,一切当以婚事为重,殿下快快入内吧,魏王与朝臣们,都在等着您呢。”
元臻念他是公主的亲哥哥,缓和了态度,拍了拍陆乘渊的肩膀:“今日便依四皇子,往后有话直说,大可不必铺陈这许多。”
“是。”他藏匿起满目的算计,笑容无害地伸手,“太子殿下,请吧。”
内殿丝竹阵阵,元臻甫一踏进去,就被朝臣们团团围住。
夸赞声不绝于耳,无非是恭贺他新婚,不知是谁起了头,又说起他骁勇善战,败了吴国,而后娶得娇美的锦屏公主。
元臻忽然想起件要紧事。
待到他回首想与陆乘渊聊几句关于平城之事时,却发现不见其踪影。
而还未来得及派人去寻,又被簇拥着端起酒杯,一杯一杯地往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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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警,两男主都有饭,非3p的h,先哥哥,后太子,道德标尺高的同学(慎),委屈一下我们臻哥晚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