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月光之中，顾玖闭上眼睛，任己沐浴在这片空间的法则包围之中。

    虽然兰瑟说以帮助她成神，但顾玖并不想搭理他，更不稀罕他给的承诺。

    她倒是不怀疑兰瑟会不守承诺，而是觉得如果要用陆疾的消息去换，那还是算了。何况她也不觉得己会没用到连成神的契机都找不到，若是找不到，那她还以用最笨的办法。

    来鬼族地，便是她给己的机会，时也想避开兰瑟的注意。

    万骨碑林是她为己寻找的契机。

    顾玖沉浸在法则的感悟之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

    在这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沉浸于法则感悟之中，外界沧海桑田变幻，皆与这空间没有干系。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在这片空间中乍现，顾玖猛地睁开眼睛。

    她双目灼灼地凝望着前方。

    那弯月之，仿佛有什强大的存在被唤醒，整个天地为之颤动。

    顾玖意识地看了时间，发现己进入万骨碑林空间后，在此感悟法则，竟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十年。

    修行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收敛起身上的气息，她一跃而起，立于兽尸骸的头颅最高处，朝前方眺望。

    只见前方的空间，那万骨簇动、翻滚，各种各样的骨头哗啦啦地往旁去，骨浪从中心处扩张，一阵又一阵地往旁涌起。

    在骨浪翻滚的中心之地，一只兽的骨骸仿佛从苏醒中站来。

    顾玖目光微凝，认这现的兽骨骸和己脚的兽骨骸一模一样，仿佛是一只，或者是来族。

    兽终于从万骨中钻来，站在骨山最高处，仰头朝着天空中的弯月发一阵长长的奇怪的啸声。

    当兽朝这边遥遥地望过来，顾玖看到站在兽头颅上的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似乎是一道残魂，却拥有强大的力量。

    兽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这边迈过来，踩着无数的骨堆，周围的残魂纷纷退开，时臣服般地趴。

    随着那兽的接近，顾玖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她的目光微凝，定定地看着站在兽头颅上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素白衣服的男人，乌黑的长发飘然，连皮肤都是一种珍珠似的半透明色，漆黑的眉眼，蕴无尽的宙宇虚空规则。

    随着两只兽靠近，那道身影轻轻一跃，来到她面前。

    男人神色冷酷，用一种陌生又困惑的眼神看着她。

    “是你唤醒我？”

    顾玖：“……应该没有吧。”

    “是吗？”男人的双目仍是紧紧地锁着她，“我感觉到唤醒我的人就在附近……”

    这片空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那些残魂根本不算人。

    顾玖明白他的言之意，于是她很不要脸地承认，“是的，应该是我唤醒

    你。”

    她也觉得是因为己到来唤醒他，就像她来到血城，血族的始祖突然苏醒，认为是她唤醒他的。

    虽然她什都没有做。

    她更相信，他是因为感觉到己的到来苏醒的。

    这个猜测让她心情非常愉快，在男人抓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时，她都没有拒绝。

    明明看起来就像个快要消逝的残魂，但他的存在却是真实的，顾玖甚至感觉到他冰冷的肌肤，由阴气所化的柔软的衣袂，以及那头乌黑秀丽的长发。

    他的面容和陆疾很像。

    顾玖打量他，暗忖终于有一个陆疾和本尊长得像的，就是现在这副半透明残魂的样子看起来很虚，仿佛随时会飘散。

    刚苏醒的残魂确实很虚弱，但那股来灵魂的强大气息震慑着这片空间的所有生灵，那些残魂不敢轻易靠近。

    一人一残魂坐在兽的头颅上。

    顾玖问他：“你是谁，你怎会在万骨碑林里？”

    男人平淡地道：“我忘记了。”

    “那你还记得什？”

    “什都不记得。”

    “那你记得我吗？”

    “……”

    顾玖肯定了，这人确实什都不记得，不知道己是被流放在万骨碑林里，还是被镇压在此，或者还有什苦衷。

    顾玖改了个方式问：“你会消失吗？”

    “不会！”男人肯定地说，“过段日子，我会恢复的。”

    他的一双墨眸定定地凝望着她，眸心深处仿佛有千言万语，又似在说，她不因为这样嫌弃他。

    不管他变成什模样，本质依然是陆疾。

    顾玖失笑，朝他凑近，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

    那一瞬间，他的眸亮似星辰，乌黑的眸子倒映她的面容和那无边的苍茫白骨。

    男人并没有说谎，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他的身形开始变得凝实，从一道仿佛快要消散的残魂变成一个凝实的魂魄。

    当他的身体凝实得将近鬼体后，顾玖感觉到万骨碑林空间传来的震动。

    似在为他共鸣，又似在叹息。

    这让她越加确定陆疾分裂在鬼族的一部份的强大，对鬼族有莫大的意义。

    如除了人族、妖族外，她已经遇到变成其他族意识体的陆疾，每一族的身份都不一样，却又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

    随着男人的现，万骨碑林空间里的法则也发生变化。

    顾玖发现己无法再感悟此地的法则，隐约有些明悟什，于是也不再强求。

    不过是一次感悟，已过去五十年，于她的收获却是大的，她已经隐隐约约触摸到成神的契机。

    第319章 神降21(妖族云水泽。...)

    “你叫什名字？”

    “我不记得了。”

    “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 好不好？”

    男

    人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看似冰冷的眼眸, 眸心处蕴着如星辰般的光芒。

    那辰星般的光一点一点地在眸心深处闪现。

    “阿疾。”顾玖抚着他冰冷的面容, 微笑道，“以后我叫你阿疾, 好？”

    男人缓缓地点头, 神色漠然，似乎对这名字并无意见。

    不过顾玖多了解他啊，哪里没察觉到他平静的愉悦，总的来说，就是闷。

    两人坐在兽骨骸上。

    苍白的月色，只有累累白骨，那些残魂不知躲到哪里，在男人的魂体越来越清晰时, 白骨碑林也发生大的变化。

    不仅法则消逝, 那些残魂亦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慢慢地回归天地之间。

    残魂是执念所化，本就不是正常的魂魄，回归天地之间才是的宿命。

    顾玖仿佛看到时间和空间的变化, 沧海桑田不过倏尔。

    时间和空间亦是法则的一部份。

    不，那些法则不是消逝，而是回归他的体内, 他便是法则的化身。

    神灵是法则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