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单璠的小心思

类别:武侠修真 作者:叶正勋 本章:第一百零二章 单璠的小心思

    经过长达半年之久的相处,老道人在生活方式上已经与徒儿们契合,嘴碎肯定是老道人改不了的臭毛病,这一点在陈雍庭看来一点都不为人尊长的师傅,是如何能够让小师妹忍受得了的呢也只是他陈雍庭觉着师傅是个话痨没点正形,倒是小师妹时常拍抚他后背,轻声安慰道“大的曾经师傅舍命救过师兄,璠儿不去说,就说小的,师傅能够听进一个人的话,那就是个很好很好的师傅啦”

    陈雍庭道“你啊”

    单璠昂首,小胸脯挺高高,说道“可不就是了嘛。”

    陈雍庭轻哼一声,没去继续搭理师妹言语跟肢体上的唯我独尊,不过他还是有些脸红,即便正人君子做到视而不见的份上,陈雍庭脸皮在男女方面依旧薄得像一张纸。

    偷瞄一眼师兄的窘境,单璠窃笑,背着个跟师兄一样的竹箱,耸了耸肩膀,单璠指着前方说道“师兄,前边儿的酒肆在往上走,有条小河,咱们去瞅瞅有没有小鱼小虾,今天吃河鲜吧。”

    陈雍庭点点头,不过看到了酒肆,他就估计师傅他老人家的肚子里,酒虫在翻腾了。

    老道人走在俩个徒儿后边儿,懂事的单璠路过酒肆旁,自个儿掏钱给师傅买了一壶烧酒,品次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不是差的。

    老道人赶路赶得正口干舌燥着,乖徒儿就把一壶酒递到了面前,扯开嗓子喝了一大口,老道人差点呛到。

    单璠给师傅拍拍背,责怪道“师傅慢点喝呢,璠儿跟师兄又不会跟你老人家抢,喝这么急干嘛”

    怎么听都是关怀的责备,老道人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乐得开怀道“璠儿说得对,这酒是人间最好的水,喝一口提神得意,再喝一口就忘形,师傅得慢点儿喝。”

    单璠知道是师傅有两天没碰过酒水了,按照之前师兄的说法,师傅十天半个月喝一次酒,就算是师徒俩的生活过得富裕了,可单璠从小跟着爹娘还有爷爷长大,父亲单允的藏酒,那可是论缸的,至于爷爷经常跟她唠叨的天下名酒,藏品更是多不胜数。

    小河宽一丈半,河中多碧悠水草,河水清澈甘甜,是一条从远处山头盘桓而下,流向山那头的小村庄,是一条母亲河无疑了。

    单璠做了一个简易的钓鱼竿儿,跟师兄来去嗖嗖的竹枪比起来,是要风雅许多。单璠时刻都喜欢跟师兄待在一起,故而点儿多,俩人不同方式的鱼儿捕获,单璠暗中在跟师兄比较谁的收获大。

    一个想着如何果腹,一个在活跃一座平静心湖,俩人都觉着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自上次魔教给单璠一行人打了个不大不小的招呼,在历事稀少的小璠看来是挑衅,但在老道人思前想后,觉着魔教可能仅仅跟他们打个招呼而已。绝技点墨历来不能外传,徒儿陈雍庭跟单璠与他老道人都没有过行拜师礼,故而在祖宗那里,是不被认可。

    河岸边喝了些酒的老道人越想越烦,恼道“老夫都混在这个份上了,要行什么拜师礼一门独子,有脾气师祖显灵你把我收了去要真是能显灵,为何湘潭城尸气冲天那会儿不显,现在显,我也敢骂你个狗血临头璠儿把老夫从鬼门关拉回来,就当是回礼也得教,瞅瞅璠儿给老夫买的酒,这半年相处,璠儿孝敬老夫的还多了去呢,你给我赏过一个铜子儿,老夫当场、立马、以死谢罪”

    远处的陈雍庭摇摇头,单璠看着师傅觉着有些渗人,这十天半个月,师傅只要一喝酒,就会说胡话呢,样子就像家里疯掉的大娘一般。

    老道人呢喃道“天还没黑,老夫也就只敢借着酒劲儿撒撒泼了,等天一黑,老夫的酒劲儿一过,师祖就莫怪罪啊,毕竟老夫现在是独苗啊,收了我去,谁来抵御天上的仙人,那不可就得天下大乱了。”

    老道人仰头晃动酒壶,舌头伸得长长,喝下壶口流淌而出的最后一滴酒,身子一斜,大白天的躺在河岸边睡着了。

    “老夫也就随便让一步,不让你敢收了老夫去干你娘不让老夫教璠儿绝学”

    老道人以为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其实也就他躺下过了一炷香,梦境中突然听到一阵怒号,炸响在耳畔“交给你吃饭的家伙,不就是赏你金银了兔崽子你教徒弟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

    老道人只觉着脑袋被人狠狠敲打一下,顿时捂着脑袋惊坐而起,左顾右盼道“谁谁打老子”

    四周鬼影也没有,老道人放下手来,发现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再一次去碰触,疼得他龇牙咧嘴。根本就忘了喝酒时的咒骂,老道人随口恼道“他娘的,别让老夫逮着,我那两个徒弟记仇,肯定打死你”

    脑袋再一次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气得老道人迅速咬破食指,在大喊“雍庭保护好小璠,有妖魔作祟”的同时,凌空画出一张阴阳合气符,符文字体金光闪耀,却没有再遇见妖魔后符纸燃烧的迹象。

    回神过后的老道人愣了愣,继而呢喃道“师祖显灵”

    上游的河岸上,陈雍庭已然拿出符纸,运气周身仅有的稀薄灵力,将师妹护在身边,严阵以待。

    远远地观望师傅的动静,从完全酒醒的状态到疑惑不解,陈雍庭知道大白天的师傅是遇到硬茬子了,赶忙拉住师妹的手,疾步来到师傅身边。

    陈雍庭时刻警戒四周,拉着师妹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他问道“师傅,怎么样,这妖魔在哪儿,棘手吗”

    单璠心如小鹿乱撞,但还是说道“师傅啊,璠儿没瞧着有什么脏东西呢,您是不是看错啦”

    老道人讪讪一笑,被他咬破的手指头还在流血,在手掌上胡乱地搓一通,说道“刚刚是师祖显灵,不是妖魔作祟,你们俩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陈雍庭松了一口气,继而松开了师妹的手。

    单璠觉着有些坏了自己的事,如果还有下次机会,她铁定不会率先开口解除这种危机了,让师兄多拉这一会儿是一会儿。

    天上晴空万里,有那么一丝的云朵被瞬间被拉扯成条,有一尊出窍化身飘荡而过,其势内敛却宏达,已称得上御统境高手,那真身的修为不可估量。

    那人身形魁梧,身着大褂,头顶五岳冠,腰间别有拂尘跟用红绳牵连的压胜钱九枚,若压胜钱不是胡乱悬挂,那此道人级别极高。

    他的样貌苍老,脸色纯白,但脸上似乎还有一丝丝的火气没有消散。

    同样都是御空,前方有极大的气势显现,道人清风拂柳般的衣摆悬停,止住了趋势,打算让过那人。

    来者一身素净褂子,与道人的着装倒没多大区别,只是身上的挂件那人一个也没有。那人于千丈高空之上,盯了一眼脚下的土地,有如蚂蚁大小的三人在一条河边生火做饭。

    道人元神幽幽,目不斜视,与眼前的中年人说道“老道有意避让,居士就这般挡住去路,是为哪般”

    中年人看见了老道人赏了女孩师傅两个板栗,询问道“高人为何捉弄山下人”

    那道人呵呵一笑,道,“跟你何干系”

    中年人明显不悦,“我是女孩父亲,你凭一身本领捉弄我女儿的师傅于股掌,让我如何不管”

    道人不曾挑明自己的山下老道人的关系,手痒痒的他笑容灿烂地问道“咱们就这么问下去问到天黑再天明”

    中年人脸色阴沉,自己这次是碰到刺头儿了,这一番话下来,道歉全在他那边,自己半点落不着好,他说道“相传道教于万年前在道灵界发迹,四百五十年前为抵御天上仙人而鼎盛至衰败,时间弹指一挥间不过十年。高人能以无上法通元神出窍于此地,仅仅是路过”

    道人恍然道“贫道想起来了,居士是单族的二公子,跟贫道差好十几辈徒儿的父亲,单允可对”

    单允微微皱眉,笑着说道“老秃驴要打架就直说,单某人绝不退场,这般羞辱我,可没你好果子吃啊。”

    道人抚须畅怀道“现在有点消息的人都知道,单二爷是被地府选中的人,谁跟你作对,就是跟地府作对,这一点,贫道还是知轻重的,不打不打。”

    单允道“那你是知道卫羽邻以及德炫和尚的事了”

    何止是知道,简直太清楚了,但道人依旧摇摇头“他们要拉屎放屁,干贫道何事”

    不碰拂尘不碰符剑的道人实在手痒,他嘿嘿一笑,说道“居士想知道也可以。”

    单允冷眼看着他,“如何”

    道人说道“要是居士能够与贫道对上数招,让贫道过过技道的瘾,贫道就告诉你。”

    单允点头“可以。”

    “但是贫道担心打不过居士你啊,不如居士让贫道一招”

    “可以。”

    “不如两招”

    “没问题。”

    瞧着单允回答得这么爽快,心念此人以化境做着御统境才能的御空,道人真怕刚才的戏谑会让他对自己下重手,若是打散了元神,那可得不偿失了

    有仙风却无道骨的道人干脆反悔道“算了算了,打不过,贫道不打了。”

    从来以杀力见长的道人,能够逼得德炫和尚潜心悟道,不敢太过招摇,以便将来能够与他对上两手,此时却不敢跟单允过招。

    “跟你真是话不投机半句都多。”

    单允不想再废话,御空而下,身后传来那道人的呼喊“居士女儿贫道仔细瞅过了,比那姓陈的好太多啦,谢单二公子为我道门添薪。”

    单允落身在远处,前方由老道人俩名好徒儿搭起来的简易灶台上,烧饭做菜的炊烟缓缓升起。

    女儿此时的勤快,可比在家里头要顺畅多了,在家里头因为有娘亲盯着必须洗碗,所以单允时常看着女儿做完家务立马就蹦跳着跑开了,好似逃离一般。就现在,单允走到了十丈距离时,由女儿炒好的两盘菜摆上用石头垫起的木板上,女儿笑容灿烂地叫师傅可以开饭了,拿着帕子擦擦手上水,一切都很自然贴切。

    中年男子忍不住地转过背去,情绪迸发的厉害,真是不当父亲不知道女儿学会做饭多么的感动。

    单璠经由师兄触碰后转过身去,瞧见了背对着自己的中年男子。

    单璠瞧了一眼师兄,问道“怎么越瞧越像是我父亲呐,师兄你瞧着像吗”

    陈雍庭哦了一声,“我是瞧着单叔叔转过身去的,就是你父亲啊,小璠。”

    单璠楞了一下,突然撒开脚丫,眼红红的朝着中年男子的背影飞奔而去,停在那人身后一米的距离,哭喊道“父亲,璠儿好想你呢,你怎么都不转过身来见我啊”

    十七已婷婷的单璠,眼泪不顾形象的全都挂在脸上。

    单允整理好仪容,转过身去,跟女儿笑着解释“父亲也才刚到此处。”

    眼瞧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单允手袖中拿出手帕,伸手替她擦去泪水,这才仔细打量自己的女儿,大概出去的这半年,长高了一寸得有了,估摸着她娘亲瞧见了,母女娘得是一顿寒暄了。

    “哟,单二爷来啦。”

    其实老道人比陈雍庭还先看到单允来,为了不打扰父女俩想见,他这才出现。

    “单二爷来的正好啊,这两个菜可都是璠儿烧的,一个红烧鲫鱼,一个清蒸河蟹,都是丫头的拿手好菜啊,单二爷来贫道这方位坐,这壶酒还是一个时辰前璠儿买的呢,香得很咧。”

    陈雍庭从竹箱里拿出来备用碗筷,清洗一遍给了单叔叔,老道人给单允斟满美酒,大笑着敬了半碗,美美地赞了一声爽哉。

    单允颔首致歉“师傅,今日实在不方便饮酒,在下此次前来,是有急事带璠儿回去一趟。”

    老道人郑重地放下手中的酒碗,道“不知二爷有何急事,若是需要贫道帮托的,贫道一定不推辞。”

    单允拍拍坐在身边女儿的手背,说道“璠儿的太爷爷过世了,太爷爷生前最喜欢的就是璠儿,所以在下需要带璠儿回去守灵。”

    老道人点点头,说着应该要回去的守灵的,但单璠却嘟囔道“父亲啊,璠儿不想离开师傅还有师兄,我不回去可以嘛”

    单允气笑道“你这丫头,小时候太爷爷给你买糖葫芦,买饼子吃,你都忘了现在太爷爷走了,你不去送终,要是让你娘知道了,非要把你耳朵给揪下来。”

    单璠强词夺理“父亲你也说是小时候嘛,我对太爷爷都没什么印象,就四年前轩哥带太爷爷来过克莫山一次,没见几面,爷爷就把太爷爷送回去了哩。”

    单允不开心了,这丫头出去了半年,不要爹爹要师傅了。

    老道人内心巨震,当即教诲道“小璠胡闹,没有太爷爷就没有你父亲,没有你父亲如何来的你”

    要是以师徒关系让父女至亲有了芥蒂,那老道人得不到单二爷正眼瞧他都是小事,将来要是以此蔓延坏了小璠的道心,那可真是罪大至极了。

    单璠就是不想跟师傅师哥分别,她继续道“太爷爷有你们大人去送就好了嘛,将来才是由璠儿来送爷爷,送父亲。”

    眼瞅着父亲的板栗就要赏过来了,单璠亡羊补牢道“璠儿才不需要不熟悉自己的晚辈给自己送终呢。”

    父亲的板栗依旧是没有打下来,一来单允舍不得,而来单允好像也有些被女儿带跑偏了。

    终究是父女,哪有这么容易就红上眼了的,老道人哈哈大笑,站起身来说道“送得,送得。”

    老道人肯定百分百站在单二爷这边,“要是师傅我死了啊,巴不得就是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给我送终呢。”

    单璠盯了师傅一眼,嗔怪道“师傅你别瞎说些不吉利的”

    老道人摆摆手,笑着与单二爷说道“这半年来交于小璠的点墨,敕神,以及搬山,丫头可是有样学样,我这个做师傅的,都不敢教太快,就怕教完了没得教了。”

    单璠怪叫一声,“师傅呀,你在说什么呐,我父亲现在要叫我走呢,璠儿不想走。”

    老道人笑着咧嘴,露出了焦黄的门牙“那现在师傅就给单二爷露一手,咱们一起去送璠儿太爷爷最后一程。”

    老道人伸手,凭空说道“雍庭,把为师的金色符纸拿出来。”

    金色符纸品阶最高,但符纸上皆是空白,所有陈雍庭把师傅压箱底的金色符纸跟金子研磨的金粉一齐拿出来,却被老道人骂了一句想我死啊,只拿了他递到手中的金色符纸。

    只见老道人今日再一次咬破手指,他一个多时辰前的伤口还没好呢。鲜血在金色符纸上两两画完,以老道人为中心的一丈之内,皆处符阵当中。

    单允瞧出了此符催动的阵法,又想到老道人责怪陈雍庭的话,觉着不对劲,赶忙询问道“师傅,你这符阵,对施符之人可有反噬”

    老道人姿势不动,笑着说道“反噬谈不上,就是比较消耗灵力,相信单二爷也瞧出来,老道身上灵力枯竭,但施此符纸,多睡两天,就没事儿了,单二爷大可放心,咱们立马就能到。”

    “不知道是何方位大概多远呢”

    单允道“西北方,大概一万三千里。”

    老道人咽了口口水,道“大不了多睡几天,不碍事儿,走喽”

    陈雍庭将两只竹箱放在身边收拾好,阵法之中,一阵光芒降临,四人像是被吸了进去,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距离城郭城二十里远的山坳之中。

    山林间四处绿油油,还是白天,并没有野兽豺狼出没。

    单允识路,将师徒三人领到城郭城柳家大院门口时,夕阳正好完全落幕。

    单允跟单璠叮嘱道“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师傅他老人家安排一间睡房,你师傅现在很累。做完这个,立马跟太爷爷告罪,要叫太爷爷莫怪罪你之前的无心之失。”

    单璠问道“父亲,你干嘛不进去,太爷爷的最后一程你不送了嘛那我也不送了。”

    被女儿这么一折腾,单允责怪道“这都到了,璠儿还口无遮拦,小心我将此事告诉你娘忙完了赶紧去太爷爷那里跪着,我没回来之前不准起来”

    单璠缩着脖子,悄悄问道“那父亲你去哪里”

    “接你娘亲去,天亮之前就回来,所以天亮之前别起来,要是不让我满意,你的刚刚说的话,我就全都告诉你娘。”

    被父亲这么一训斥,单璠嘟囔这嘴,带着师傅师兄进了柳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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