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回到府中已是掌灯十分,王德和俞如圭已经领着府中上下在门口迎候。此次殿下领军大胜刘深的消息早就传遍了,众人又是行礼,又是道贺,折腾了半赵昺才得以脱身。待洗漱完毕,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勉强扒拉了几口饭便躺下睡觉了。
“别动,心殿下跟你急!”王德见殿下睡着了,还抱着那个人偶,便想拿出来免的殿下硌的慌,却被倪亮喝止了。
“殿下过去不喜欢这些东西,怎么睡觉也要抱着?”王德赶紧住了手,纳闷地问倪亮。
“这个人偶是陛下所赐,这两殿下时时都抱着怀里从不离手,更不许别人碰触一下。”倪亮解道。
“哦,可府中陛下和太后赐下的好东西多了,殿下怎么却单单相中了这个人偶?”王德不解地道,此次殿下回来太后和陛下就又赏赐了不少丝帛、字画和金银珠宝,过去殿下最喜欢的就是这些值钱的东西,而这回看都没看就直接让造册入库了。而其抱着的人偶,他看着也就是以丝绸为面,丝绵填充的普通之物,过去都是宫女们闲来无事做来打时间的,并无稀奇之处,可殿下为何对它情有独钟。
“我也不知道,可殿下总归还,喜欢这些东西也不无不可。”倪亮摇摇头,又叮嘱道,“殿下十分看重此物,一定要看好,嘱咐府中的人千万不要乱摸,否则殿下绝不会答应的。”
“嗯,我知道了。”王德点点头道。
“皇兄,你不要走,前途凶险……”
“皇兄,等等我……”
“皇兄……”这时屋中传来殿下的梦呓声,一声声的呼唤着皇兄,满是不舍。王德两人撩开帷帐看看,殿下眼角全是泪水。而怀里还紧紧的搂着人偶,他们相视一眼齐声叹口气默默地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赵昺难得睡了个懒觉,元妙大师居然没有前来叫起,日上三竿后才爬起来。而再有几日便是春节,府上上下都按照王德的吩咐打扫卫生,布置一应之物,他不禁有些感概,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海上飘着,不知道何时靠岸,可今自己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地盘,也可以安生的过个年了。
“殿下,应大人、江大人等各司主官有急事求见!”正当赵昺享受这难得的惬意之时,王德匆匆跑过来道。
“请到内堂,本王稍缓便去。”赵昺有些奇怪,会有什么大事生,让一班人都急着赶来。他也赶紧换了身衣服,急忙去议事。
“殿下,白沙水寨的哨船回报,今日一早朝廷船队离开泊地,在文昌海域分作两队。一队进入海峡,另一队向雷州方向,不知意欲何为。”赵昺还未坐稳,应节严便禀告道。
“诸位怎么看?”赵昺有些奇怪,自己昨才撤回来,他们便着急嘛慌的跑啥?
“殿下,以昨日情形看,下官以为朝廷分兵一队是前往占城探路,另一队是到雷州待机前往。”高应松道。
“殿下,阿里海牙吞并钦州,朝廷内部是不是生内讧,一部前往投敌了?”赵孟锦言道。
“殿下,属下以为其中有蹊跷,昨日属下带人送粮凌晨才归,还未现有变。”蔡完义站起道。
“殿下,吾以为几种可能情况都可能生,当下应尽快查明太后和陛下在哪一队中,才好做出决断。”江璆言道。
“江转运使何必那么麻烦,洒家派出水军将他们拦下再。”赵孟锦言道。
“各位稍安勿躁,本王以为高大人和江大人所言有理。当下朝廷中陈相早有前往占城避难之意,而张副使并一些军将却不愿前去,朝廷分兵可能与此事有关。”陈宜中在朝廷陷入危机之中前往占城,此事历史上已然记录在案,但细微之处生了变化,使赵昺不敢往下决断,他想想道。
“事出突然,但不过三种情形:一者朝中生内讧,陈相挟持太后和陛下前往占城,另一路担心我们报复前往雷州暂避;二者朝臣们争执不下,陈相率先带一部人前往占城查看情况以备不测,太后和陛下随另一路前往雷州海域等候待机;三者便是朝中有人叛乱,挟持陛下或太后投敌。因此当务之急是查清通过海峡一路的船队欲往何处,陛下和太后是否在船上!”
“殿下,这个简单,属下立刻带兵拦住他们登船查看。”赵孟锦站起身道。
“赵都统,你已是一军之做事怎么还如此鲁莽,陛下和太后若在船上,你强行登船岂不害了他们的性命。”应节严厉声呵斥道。
“抚帅,那你怎么办?”赵孟锦双手一摊道,“若是只是问问,他们怎肯实话,不上船又怎知陛下是不是在上边?”
“唉,你真够笨的,兵分两路,一路待命做好拦截准备。另一路追上前往雷州方向的船队,看看陛下是否在那边不就行了吗!”赵昺叹口气道。
“还是殿下心眼儿多。”赵孟锦一听便明白了,“属下立刻飞鸽传信,让澄迈水军立即出航,伴随前行做好拦截准备,令白沙水军派出哨船跟上探听消息,若是陛下在船上,澄迈水军则按兵不动。”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但是通过海峡的船队若是有叛逃的意思,便立即动攻击。”应节严点点头道。
“末将遵命!”赵孟锦立刻出去调度各军。
“殿下,若是陛下不在那边,我们当如何处置?”江璆又言道。
“本王猜测通过海峡的船队多半是陈相率领前往占城的船队,只要陛下和太后不在船上,就任由他去吧!”赵昺言道。
“殿下,若是陈相一去不返,也与叛逃无异啊!”高应松颇为担心地道。
“唉,只怕被高大人中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如此。”赵昺苦笑道,“只是我们师出无名,拦截当朝辅会落人把柄,又能奈何?不过占城当下还是我朝属国,此去谈不上叛国,总之要好过其投奔鞑子吧!”……(未完待续。)